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愛到忘我是幸福 | 上頁 下頁 |
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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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簡點點頭,沒有再勉強她。同居是兩個人的事,如果單冬青實在有苦衷,那也就算了。只是還有一點不舒服,老在心裡卡著。 兩人吃過飯,回公司,一路慢慢走著,話都不多,單冬青知道秦簡因為剛才的事有些介懷,就主動說話,逗他說笑,秦簡也很給面子,兩人一直快到公司的時候,還是很和諧的。 結果在進公司之前,秦簡還是下定決心,要解開這點不舒服。 路上有長凳,他停下來,把單冬青按到凳子上坐下,然後握著她的肩,很認真地開口:「先不要回去,我們談談吧。」 單冬青抬起頭看著他,兩個人目光對視,都很真誠。 「如果是要住在一起的事……」 「不是因為這個,」秦簡笑笑,他還沒有這麼小氣,「我只是覺得,我很不瞭解你,有很多地方,都不瞭解你。」 單冬青沉默了一下,她知道其實還是自己的問題,就拿剛才的爭執來說,確實是該好好解釋的。秦簡在旁邊坐下,一言不發等著她開口。她想了想,慢慢說:「我快十年沒有進過廚房了……」 她講的時候,秦簡一直盯著她,目光很深沉。 單冬青不進廚房的怪癖,是多年前形成的,因為她爸爸。當時單冬青剛上大學,週末回家,爸爸親自下廚做飯,結果煤氣洩漏,煤氣罐爆炸發生事故,她在樓下,只聽見轟隆一聲悶響,沖進去之後,就看見一個人影倒在血泊中。 那時候媽媽不在,小弟也在學校,單冬青一個人把她爸拖出來,打電話給120,穿著睡衣拖鞋,滿大街跑著找計程車,身上全是血。 結果送到醫院之後,拖了沒多久,她爸爸就過世了。 單冬青心裡留下陰影,不敢靠近煤氣罐,不敢碰酒精爐高壓鍋,一直到後來發展到連明火都要避開的程度。這個徐楊是清楚的。簡啟丹剛開始很詫異,還老說要她去看心理醫生,一起住了好幾年,才慢慢習慣,從不讓單冬青進廚房。 「所以,你看……」單冬青苦笑了一下,很神奇地沒有掉眼淚,「就這樣了,我自己住自己的,誰也不妨礙,也不會給別人添麻煩。」 秦簡完全沉默下來,他怔怔地看著單冬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面容平靜,講得很慢,好像只是在單純回憶一件往事,可是眼淚卻有著痛楚的痕跡。如果這時候她掉下眼淚,也許還好些。 他心裡也開始鈍鈍的痛,又憐惜,便伸胳膊把她攬過來,微微一笑,柔聲說:「行了,是我不好,我做了錯事,向你道歉,好不好?」說著做個鬼臉,很滑稽。 單冬青咬著嘴唇,輕輕笑起來,靠在他懷裡,很安全。她想起那時候的自己,每天在醫院裡哭,先是遭遇暗戀破滅的打擊,然後親人又過世,真感覺自己被世界給拋棄了。 不過現在想起來,自己還是很幸運的,起碼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樂觀無憂地過活。 秦簡也沒有再說話,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打著她,笨拙而老套的哄孩子的方式,卻有別樣的溫柔。單冬青感覺很溫馨。 兩人在外面坐了很久,已經快到上班時間了,這才回去。經過開誠佈公的一次談話,秦簡對單冬青有了新的瞭解,她似乎比自己想像的要堅強。而單冬青心裡也輕鬆不少。總之,感情是更親密了一些沒有錯。 晚上下班,兩個人一起吃的晚飯,秦簡送單冬青到家之後,自己回公司去加班,過兩天就是開盤日,他實在是忙得厲害。 單冬青到了家,很悠閒地洗了澡,看了一會電視。簡啟丹沒有回來,秦簡又在加班,她忽然有些覺得冷清起來。晃蕩了半天,快到睡覺時間了,還是自己一個人,她就有些奇怪。平時簡啟丹在外面過夜,總要打電話回來的,今天卻一點消息也沒有。 想了想,覺得不對勁,給簡啟丹打手機,沒人接,心裡開始擔心。雖然說都是成年人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但也總不能真的什麼都不管。 又等了一陣,快十二點了,單冬青打開手機找電話簿。平時相好的幾個朋友都問了,沒有,簡啟丹家又在外地,她琢磨來琢磨去,打電話給單冬元。 「單冬元,簡啟丹去你那了嗎?」 單冬元大半夜被吵醒,還以為又是要拉他去做苦力,從酒吧弄簡啟丹回家。聽單冬青一講,他鬆口氣,幸災樂禍地問:「怎麼,簡啟丹失蹤了?不會又是去酒吧混了吧?又笨,還愛玩,遲早有一天被人下藥。」 「去!一個男孩子,嘴那麼毒。」單冬青罵他,「也沒什麼事,她可能在朋友那呢……你去睡吧,下周回家去,媽老問你。」 「知道了……」單冬元在自己姐姐面前還是很聽話的。 只是在簡啟丹面前就很不客氣了,氣得簡啟丹老說他不知道尊老愛幼。每次兩人一鬥嘴,單冬元就斜著眼睛,故作鄙視地把她從頭打量到腳,冒出來一句:「你算老還是算幼?幼的比你可愛,老的比你成熟。」 氣得簡啟丹沒辦法。單冬元毒舌這一點,倒真的和單冬青很不一樣。 姐弟倆又聊了幾句,單冬元想起簡啟丹的事,雖然不待見她,到底也是擔心的,他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孩子,好面子,強硬也是在表層。於是又問:「簡啟丹真沒什麼事吧?有事來叫我,我明天放假……」 單冬青嗯了一聲,正要再開口,就聽見外面鑰匙響的聲音,跟單冬元說:「行了,沒事了,你去睡吧。」 單冬元也猜測簡啟丹回來了,就放下心,說了一聲再見,掛了電話。 單冬青從屋裡出來,見簡啟丹在門口換鞋,穿得整整齊齊,頭髮也絲毫不亂,不像是在外面玩過的樣子,連點酒氣也沒有。只是臉上有點怏怏不樂。 「才回來,約會啦?」 簡啟丹沒精打采地點個頭,坐在沙發上發呆。單冬青知道她有心事,也不開口,等著她自己說。 過了幾分鐘,簡啟丹坐不住了,悶悶地問:「單冬青,你說和我交往的那個男的,是不是有問題啊?」 單冬青一愣,沒頭沒腦的,怎麼冒出來這麼一句?對方是怎麼個人,她並不瞭解,也從來沒有見過,只聽簡啟丹講過他們兩個認識的過程,說他開沃爾沃,保齡球打得不錯,長得也不壞,是夜吧的常客,別的就沒了。 「你覺得有什麼問題嗎?」單冬青問她。 簡啟丹沉默,心裡還在琢磨。她和那個男人在保齡球館互相看對眼,認識之後約會過很多次,感情也在升溫,雖然還沒到愛得死去活來的地步,做男女朋友卻大致有譜了。 剛開始雙方很有分寸,只談感情,不談別的,到後來簡啟丹有點想認真的念頭,隨口問起對方的工作生活之類,雙方也交流過幾句,知道他的工作單位,大概住址。但奇怪的是對方從來沒有請她回過自己家,兩個人見面都是在外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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