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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一 不戰(4)


  趙充國

  先零、罕開皆西羌種,各有豪,數相攻擊,成仇。匈奴連合諸羌,使解仇作約。充國料其到秋變必起,宜遣使行邊預為備。於是兩府白遣義渠安國行視諸邊,分別善惡。安國至,召先零諸豪三十餘人,以尤桀黠,皆斬之,縱兵擊斬千余級,諸降羌悉叛,攻城邑,殺長吏。上問:「誰可將者。」充國對曰:「無逾於老臣者矣。」充國時年七十餘。上問:「將軍度羌虜何如?當用幾人?」充國曰:「百聞不如一見,兵難隃度。臣願馳至金城,圖上方略。」充國至金城,須兵滿萬騎,方渡河,恐為虜所遮,即夜遣三校銜枚先渡,渡輒營陣。及明,以次盡渡。虜數十百騎來,出入軍旁。充國意此驍騎難制,且恐為誘,戒軍勿擊,曰:「吾士馬新倦,不可馳逐,擊虜以殄滅為期,小利不足貪也。」遣騎候四望陿中(地名),亡虜。夜引兵至落都,謂諸校司馬曰:「吾知羌無能為矣。使發數千人守杜四望、陿中,吾豈得入哉!」遂西至西部都尉府,日饗軍士,士皆欲為用。虜數挑戰,充國堅守。〔邊批:節節持重。〕初罕開豪靡當兒使弟雕庫來告都尉曰:「先零將反。」後數日,果反。雕庫種人頗在先零中,都尉即留雕庫為質。充國以為亡罪,遣歸告種豪:「大兵誅有罪,毋取並滅,能相捕斬者,除罪:斬大豪有罪者一人,賜錢四十萬,中豪十五萬,下豪二萬,大男三千,女子及老小千錢。又以所捕妻子財物與之。」欲以威信招降罕開及劫略者,解散虜謀。酒泉太守辛武賢上言:「今虜朝夕為寇,土地寒苦,漢馬不能冬,可益馬食,以七月上旬齎三十日糧,分兵並出張掖、酒泉,合擊罕開。」天子下其議,充國以為:「駝負三十日食,又有衣裝兵器,難以追逐。據前險,守後阨,以絕糧道,必有傷危之患。且先零首為畔逆,宜捐罕開闇昧之過,先誅先零以震動之。」朝議謂:」先零兵盛而負罕開之助,不先破罕開,則先零未可圖。」〔邊批:似是而非。〕天子遂敕充國進兵。充國上書謝罪,因陳利害曰:「臣聞兵法:『攻不足者守有餘。』『善戰者致人,不致於人。』即罕羌欲為寇,宜簡練以俟其至,以逸代勞,必勝之道也。今釋致虜之術,而從為虜所致之道,愚以為不便。先零羌欲為背畔。故與罕開解仇結約。然其私心,亦恐漢兵至而罕開背之。其計常欲先赴罕、開之急,以堅其約。先擊罕羌,先零必助之。今虜馬肥、食足,擊之未見利,適使先零得施德於罕羌以堅其約。党堅勢盛,附者寢多,臣恐國家之憂不二三歲而已。于臣之計,先誅先零,則罕開不煩兵而服;如其不服,須正月擊之未晚。」上從充國議,充國引兵至先零,虜久屯聚,解弛,望見大軍,棄車重,欲渡湟水,道阨狹,充國徐行驅之。〔邊批:又持重。〕或曰:「逐利宜亟。」充國曰:「此窮寇,不可迫也,緩之則走不顧,急之則還致死。」諸校皆曰:「善。」虜赴水溺死數百,降及斬首五百餘人。兵至罕地,令軍毋燔聚落芻牧田中。罕羌聞之,喜曰:「漢果不擊我矣。」豪靡忘來自歸,充國賜飲食,遣還諭種人,時羌降者萬餘人。充國度羌必壞,請罷騎兵,留萬人屯田,以待其敝。

  析公

  晉、楚遇於繞角,欒武子書不欲戰。析公曰:「楚師輕窕,易震盪也。若多鼓鈞聲,以夜軍之,楚師必遁。」晉人從之,楚師宵遁。

  王德用

  王德用為定州路總管,日訓練士卒,久之,士殊可用。會契丹有諜者來覘,或請捕殺之。德用曰:「第舍之。吾正欲其以實還告,百戰百勝,不如以不戰勝也。」明日故大閱,士皆踴躍思奮,乃陽下令:「具糗糧,聽吾旗鼓所問。」覘者歸告,謂:「漢兵且大入。」遂來議和。

  韓世忠

  廣西賊曹成擁眾在郴、邵,世忠既平閩寇,旋師永嘉,若將就休息者。忽由處信徑至豫章,連營江濱數十裡,群賊不虞其至,大驚,世忠遣人招之,成遂降,得戰士八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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