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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部(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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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中,柳柳州書,後生多師效,就中尤長於章草,為時所寶。湖湘以南,童稚悉學其書,頗有能者。長慶已來,柳尚書公權,又以博聞強識工書,不離近侍。柳氏言書者,近世有此二人。尚書與族孫璟,開成中,同在翰林,時稱「大柳舍人」、「小柳舍人」。自祖父郎中芳以來,奕世以文學居清列。舍人在名場淹屈,及擢第首冠諸生,當年宏詞登高科,十餘年便掌綸誥,侍翰苑。性喜汲引後進,出其門者,名流大僚至多。以誠明待物,不妄然諾,士益附之。 開成三年,餘忝列第。考官刑部員外郎紇幹公,崔相國群門生也。公及第日,于相國新昌宅小廳中,集見座主。及為考官之前,假舍於相國故第,亦於此廳見門生焉。是年科目八人,六人繼升朝序。鄙人蹇薄,晚方通籍。敕頭孫河南谷,先於雁門公為丞。 裴晉公平淮西後,憲宗賜玉帶一條。公臨薨,卻進,使門人作表,皆不如意。公令子弟執筆,口占狀曰:「內府之珍,先朝所賜。既不敢將歸地下,又不合留向人間,謹卻封進。」聞者歎其簡切而不亂。 晉公,貞元中,作《鑄劍戟為農器賦》。其首雲:「皇帝嗣位之十三載,寰海鏡清,方隅砥平。驅域中盡歸力穡,示天下不復用兵。」憲宗平蕩宿寇,數致太平,正當元和十三年,而晉公以文儒作相,竟立殊勳,為章武佐命,觀其辭賦氣概,豈得無異日之事乎 進士李為作《淚賦》,及輕、薄、暗、小四賦。李賀作《樂府》,多屬意花草蜂蝶之間,二子竟不遠大。文字之作,可以定相命之優劣矣。 相國令狐公楚,自河陽征入,至閿鄉,暴風,有裨將飤官馬在逆旅,屋毀馬斃。到京,公旋大拜。時魏義通以檢校常侍,代鎮三城,裨將當還,緣馬死,懼帥之責,以狀請一字為押。公援筆判曰:「廄焚魯國,先師惟恐傷人;屋倒閿鄉,常侍豈宜問馬?」 新野庾倬,貞元初,為河南府兵曹。有寡姊在家。時洛中物價翔貴,難致口腹,庾常於公堂輟己饌以餉其姊。始言所愛小男,以餉之。同官初甚鄙笑,後知之,鹹嘉歎。倬生簡休。 滎陽鄭還古,少有俊才,嗜學,而天性孝友。初家清齊間,遇李師道漸阻王命,扶侍老親歸洛。與其弟自舁肩輿,晨暮奔迫,兩肩皆瘡。妻柳氏,僕射元公之女也,婦道克備。弟齊古,好博戲賭錢,還古帑藏中物,雖妻之貲玩,恣其所用,齊古得之輒盡。還古每出行,必封管鑰付家人曰:「留待二十九郎償博,勿使別為債息,為惡人所陷誤也。」弟感其意,為之稍節。有堂弟浪跡好吹觱篥,投許昌軍為健兒,還古使使召之,自與洗沐,同榻而寢。因致書所知之為方鎮者,求補他職。姻族以此重之,而竟以剛躁,喜持論,不容于時,惜也。 劉司徒玄佐,滑州匡城人。嘗出師經其本縣,欲申桑梓之禮於令,令堅辭不敢當,玄佐歎恨久之。先是陳金帛數筐,將遺邑僚,以其愚懦而止。玄佐貴為相,其母月織絹一疋,以示不忘本。每觀玄佐視事,見邑令走階下,退必語玄佐:「吾向見長官白事卑敬,不覺恐悚。思乃父為吏本縣,時常畏長官汗栗。今爾當廳據案待之,其何安焉?」因喻以朝廷恩寄之重,須務捐軀。故玄佐始終不失臣節。是時鄉里姻舊,以地近,多投之,司徒不欲以私擢居將校之列,又難置於賤卒,盡署為將判官。此職例假緋衫銀魚袋,外示榮之,實處散冗。其類漸眾,久之,有獻啟訴於公者。其一聯雲:「覆盆子落地變作赤烘,羊羔兒作聲盡是沒益。」公覽之而笑,各改署他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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