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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應戚烈婦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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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應城中有戚烈婦祠,殿宇軒敞,乾隆年間奉旨發帑特建者也。咸豐庚申之歲,有諸惡少在祠中挾妓飲酒,歡呼諧謔。無所不至,樂而忘疲,夜以繼日。忽狂風起於殿外,窗戶傾倒,燈燭盡滅,諸人驚怖失據,或為窗櫺所摧壓,或白隕於庭階,皆血流被面,身負重傷,踉蹌奔散。一少年生平惡跡最多,自觸殿前石獅,頭腦破裂,越日而死。兩妓顛頓塵堞中,面目為糞土所汙,幾失人形,見者無不失笑。城中父老聞而驚歎曰:「嵯乎!諸人敢在烈婦祠中狎飲,宜其自速厥戾矣。」 於是,有談烈婦之事者,雲烈婦生於明之季世,不知伺氏女也,幼字戚氏之子,戚子既長而得廢疾,僅與一老母同居,貧窘不可言狀。父母議別為烈婦擇配,烈婦涕泣,請歸戚氏,然知其父母意不可回。一日,烈婦乘間自往戚氏,請于其姑,願留為戚家婦。其姑辭之曰:「吾子既成廢人,家貧又不能養汝,當從汝父母另擇佳配為便。」烈婦曰:「女子從一而終。吾父母既以妾許字吾夫矣,不幸夫以疾廢,妾之命也。敢冒非義而改字乎?吾從父母之初命也。」遂留戚氏,為主中饋,專以女紅養姑與夫,孝敬備至。其姑病卒,其夫早已廢在床褥,複侍養數年,而夫亦卒。烈婦歎曰:「吾失所天矣。一身飄泊,安所歸乎?」遂自盡以殉焉。 其鄰里為之棺斂掩埋,然久未得旌表。乾隆中,高廟南巡,舟至清江浦,高廟望見一婦人舉止異常,行不甚速,而常在禦舟之前。直過寶應,入高郵境,始不見。及自杭州回鑾,將至寶應,複見此婦。高廟使侍衛登岸問之,曰,「汝有冤欲訴乎了抑欲乞錢米乎?』婦人稽首對曰:「我戚家寡婦也。」因忽不見。高廟悟曰:「此必節烈婦人來求旌表者也。」因特旨下院司府縣,詳求戚寡婦事蹟。 是夕,夢見婦人在舟前拜謝。惟因歲遠人湮,府縣訪查數年,未得實跡。及高廟二次南巡,複見此婦人,猛憶前事,嚴旨催問府縣,實力訪查。父老始有述其事者,府縣據以詳複,江蘇巡撫為之複奏。特旨旌表,頒發帑金建立專祠,規模稱巨集敞焉口夫宇宙間,惟忠孝節烈歷久不磨,烈婦能自達於聖主。以彰潛德幽光於百年之後,其靈爽實足貫終古而不敝,何物惡少,敢在祠中肆其狎戲,其獲譴也宜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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