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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


  太中五年,檢校郎中知鹽鐵河陰院事李重罷職,居河東群。被疾,旬日益甚,沈然在榻。一夕,告其僕曰:「我病不起矣。」即令扃鍵其門。忽聞庭中窣然有聲,重視之,見一人衣緋,乃河西令蔡行己也。又有一人,衣白迭衣,在其後。重與行己善,即驚曰:「蔡侍禦來。」因命延上,與白衣者俱坐。傾之,見行己身漸長,手足口鼻,亦隨而大焉。細視之,乃非己行也。重心異之,然因以侍禦呼焉。重遂覺身稍可舉,即負壁而坐,問曰:「某病旬月矣,今愈甚,得不中於此乎?」其人曰:「君之疾當間矣。」即指白衣者:「吾之季弟,善卜。」乃命蔔重。白衣者於中出一小木猿,置榻上,既而其猿左右跳躑,數四而定。白衣者曰:「卦成矣。郎中之病,固無足憂,當至六十二,然亦有災。」重曰:「侍禦飲酒乎?」曰:「安敢不飲。」重遂命酒,以杯置於前。朱衣者曰:「吾自有飲器。」乃於衣中出一杯,初似銀,及既酌,而其杯翻翻不定,細視乃紙為者。二人各盡二杯,已而收其杯於衣中。將去,又誡重曰:「君愈之後,慎無飲酒,禍且及矣。」重謝而諾之。良久遂去。至庭中,乃無所見。視其外門,扃鍵如舊。又見其榻前,酒在地,蓋二鬼所飲也。重自是病癒。既而飲酒如初,其年,謫為杭州司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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