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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七十五 再生一


  史姁 范明友奴 陳焦 崔涵 柳萇 劉凱 石函中人 杜錫家婢 漢宮人 李俄
  河間女子 徐玄方女 蔡支妻 陳朗婢 于寶家奴 韋諷女奴 鄴中婦人 李仲通婢
  崔生妻 東萊人女

  史姁

  漢陳留考城史姁,字威明。年少時,嘗病,臨死謂母曰:「我死當複生,埋我,以竹杖柱於瘞上,若杖折,掘出我。」及死埋之,柱如其言。七日往視,杖果折。即掘出之,已活,走至井上浴,平復如故。後與鄰船至下邳賣鋤,不時售。雲欲歸。人不信之。曰:「何有千里暫得歸耶?」答曰:「一宿便還。即不相信,作書取報,以為驗實。」一宿便還,果得報。考城令江夏譚賈和姊病在鄉里,欲急知消息,請往省之。路遙三千,再宿還報。(出《搜神 計》)

  范明友奴

  漢末人發范明友塚。家奴死而再活。明友是霍光女婿,說光家事,廢立之際,多與漢書相應。此奴常遊走民間,無止住處,竟不如所在。(出《博物志》)

  陳焦

  孫休永安四年,吳民陳焦死,埋之六日更生,穿土而出。(出《五行記》)

  崔涵

  後魏菩提寺,西域人所立也,在慕義。沙門達多,發墓取磚,得一人以送。時太后與孝明帝在華林堂,以為妖異。謂黃門郎徐紇曰:「上古以來,頗有此事不?」紇曰:「昔魏時發塚,得霍光女婿范明友家奴,說漢朝廢立,於史書相符。此不足為異也。」後令紇問其姓名,死來幾年,何所飲食。答曰:「臣姓崔名涵,字子洪,博陵安平人。父名暢,母姓魏。家在城西阜財裡。死時年十五。乃二十七,在地下十二年。常似醉臥,無所食。時複遊行,或遇飲食,如夢中。不甚辨了。」後即遣門下錄事張雋。詣阜財裡,訪涵父母。果有崔暢,其妻魏。雋問暢曰:「卿有兒死不?」暢曰:「有息子涵,年十五而亡。」雋曰:「為人所發,今日蘇活。主上在華林園,遣我來問。」暢聞驚怖,曰:「實無此兒,向者謬言。」雋具以實聞。後遣送涵向家。暢聞涵至,門前起火,手持刀,魏氏把桃杖拒之。曰:「汝不須來,吾非汝父,汝非我子,急速去,可得無殃,」涵遂舍去,游于京師,常宿寺門下。汝南王賜黃衣一通。性畏日,不仰視天。又畏水火及兵刃之屬。常走于路,疲則止,不徐行也。時人猶謂是鬼。洛陽大市北有奉終裡,裡內之人,多賣送死之具及諸棺槨。涵謂曰:「柏棺勿以桑木為榱。」人問其故。涵曰:「吾在地下,見發鬼兵。」有一鬼稱之柏棺,應免兵。吏曰:『爾雖柏棺,桑木為榱。』遂不免兵。」京師聞此,柏木湧貴。人疑賣棺者貨涵,故發此言。(出《 洛陽伽藍記》)

  柳萇

  梁承聖二年二月十日,司徒府主簿柳萇卒,子褒葬於九江。三年,因大雨塚壞,移葬換棺。見父棺中目開,心有暖氣。良久,乃謂褒曰:「我生已一歲,無因令汝知。九江神知我橫死,遣地神以乳飼我,故不死。今雨壞我塚,亦江神之所為也。」扶出,更生三十年卒。(出《窮神秘苑》)

  劉凱

  唐貞觀二年,陳留縣尉劉全素,家于宋州。父凱,曾任衛縣令,卒于官,葬于郊三十餘年。全素丁母憂,護喪歸衛,將合葬。既至,啟發,其屍儼然如生。稍稍而活,其子踴躍舉扶。將夕能言曰:「別久佳否?」全素泣而敘事。乃曰:「勿言,吾盡知之。」速命東流水為湯。既至,沐浴易衣,飲以糜粥,神氣屬。乃曰:「吾在幽途,蒙署為北酆主者三十年。考治幽滯,以功業得再生。恐汝有疑,故粗言之。」仍戒全素不得泄於人。全素遂呼為季父。後半年,之蜀不還,不知所終。(出《通幽記》)

  石函中人

  上都務本坊,貞元中,有一人家,因打牆掘地,遇一石函。發之,見物如絲滿函,飛出於外。視之次,忽有一人,起於函中,披髮長丈餘,振衣而起,出門失所在。其家亦無他。前記中多言此事,蓋道太陰煉形,日將滿,人必露之。(出《酉陽雜俎》)

  杜錫家婢

  漢杜錫家葬,而婢誤不得出。後十餘年,開塚祔葬,而婢尚生。問之,曰:「其始如瞑目,自謂當一再宿耳。」初婢埋時,年十五六。及開塚後,資質如故。更生十五六年。嫁之有子。(出《搜神記》)

  漢宮人

  漢末,關中大亂。有發前漢時宮人塚者,人猶活。既出,平復如舊。魏郭後愛念之,錄置宮中,常在左右。問漢時宮內事,說之了了,皆有次敘。郭崩,哭泣過禮,遂死。(出《博物記》)

  李俄

  漢末,武陵婦人李俄,年六十歲,病卒,埋於城外,已半月。俄鄰舍有蔡仲,聞俄富,乃發塚求金。以斧剖棺,俄忽棺中呼曰:「蔡仲護我頭。」仲驚走,為縣吏所收,當棄市。俄兒聞母活,來迎出之。太守召俄問狀,俄對曰:「誤為司命所召,到時得遣。出門外,見內兄劉文伯,驚相對泣。俄曰:『我誤為所召,今複得歸。既不知道,又不能獨行,為我求一伴。我在此已十餘日,已為家人所葬,那得自歸也。』文伯即遣門卒與戶曹相聞。答曰:『今武陵西界。有男子李黑,亦得還,便可為伴,兼敕黑過俄鄰舍,令蔡仲發出,於是文伯作書與兒,俄遂與黑同歸。」太守聞之,即赦蔡仲。仍遣馬吏,於西界推問李黑,如俄所述。文伯所寄書與子,子識其紙,是父亡時所送箱中之書矣。(出《窮神秘苑》)

  河間女子

  晉武帝時,河間有男女相悅,許相配適。而男從軍,積年不歸。女家更以適人。女不願行,父母逼之而去。尋病死。其夫戍還,問女所在。其傢俱說之。乃至塚,欲哭之敘哀,而不勝情。遂發塚開棺,女即蘇活。因負還家,將養平復。後夫聞,乃詣官爭之。郡縣不能決,以讞廷尉。奏以精誠之至,感於天地,故死而更生。是非常事,不得以常理斷,請還開棺者。(出《搜神記》)

  徐玄方女

  晉時東平馮孝將,廣州太守,兒名馬子,年二十歲餘。獨臥廄中,夜夢見女子,年十八九。言我是太守北海徐玄方女,不幸早亡。亡來出入四年,為鬼所枉殺。案生錄,當年八十餘。聽我更生。要當有依憑,乃得活,又應為君妻。能從所委見救活不?」馬子答曰:「可爾。」與馬子克期當出。至期日,床前有頭髮,正與地平。令人掃去,愈分明。始悟所夢者,遂屏左右。便漸額面出,次頭形體頓出。馬子便令坐對榻上,陳說語言,奇妙非常。遂與馬子寢息。每戒雲:「我尚虛。」借問何時得出,答曰:「出當待,本生生日,尚未至。」遂往廄中。言語聲音,人皆聞之。女計生至,具教馬子出己養之方法,語畢拜去。馬子從其言,至日,以丹雄雞一隻,黍飯一盤,清酒一升,醊其喪前,去廄十余步。祭訖,掘棺出。開視,女身體完全如故。徐徐抱出,著氈帳中,唯心下微暖,口有氣。令婢四守養護之。常以青羊乳汁瀝其兩眼。始開口,能咽粥,積漸能語,二百日持杖起行。一期之後,顏色肌膚氣力悉複常。乃遣報徐氏,上下盡來,選吉日下禮,聘為夫婦。生二男,長男字元慶,永嘉初,為秘書郎;小男敬度,作太傅掾。女適濟南劉子彥,征士延世之孫。(出《法苑珠林》)

  蔡支妻

  臨淄蔡支者,為縣吏。曾奉書謁太守。忽迷路,至岱宗山下,見如城郭,遂入致書。見一官,儀衛甚嚴,具如太守。乃盛設酒肴,畢付一書。謂曰:「掾為我致此書與外孫也。」吏答曰:「明府外孫為誰?」答曰:「吾太山神也,外孫天帝也。」吏方驚,乃知所至非人間耳。掾出門,乘馬所之。有頃,忽達天帝座太微宮殿。左右侍臣,具如天子。支致書訖,帝命坐,賜酒食。仍勞問之曰:「掾家屬幾人。」對父母妻皆已物故,尚未再娶。帝曰:「君妻卒經幾年矣?」吏曰:「三年。」帝曰:「君欲見之否?」支曰:「恩唯天帝。」帝即命戶曹尚書,敕司命輟蔡支婦籍於生錄中,遂命與支相隨而去。乃蘇歸家,因髮妻塚,視其形骸,果有生驗,須臾起坐,語遂如舊。(出《列異傳》)

  陳朗婢

  義熙四年,琅邪人陳朗婢死,已葬。府史夏假歸,行塚前,聞土中有人聲,怪視之。婢曰:「我今更活,為我報家。」其日已暮,旦方開土取之,強健如常。(出《五行記》)

  于寶家奴

  於寶字令升,父瑩,為丹陽丞。有寵婢,母甚妒之。及瑩亡,葬之,遂生推婢於墓。于寶兄弟尚幼,不之審也。後十餘年,母喪開墓,而婢伏棺如生。載還,經日乃蘇。言其父恩情如舊,地中亦不覺為惡。既而嫁之,生子。(出《五行記》)

  韋諷女奴

  唐韋諷家於汝穎,常虛默,不務交朋。誦習時暇,緝園林,親稼植。小童薙草鋤地,見人發,鋤漸深,漸多而不亂,若新梳理之狀。諷異之,即掘深尺餘。見婦人頭,其肌膚容色,儼然如生。更加鍬鍤,連身背全,唯衣服隨手如粉。其形氣漸盛,頃能起,便前再拜。言是郎君祖之女奴也,名麗容,初有過,娘子多妒。郎不在,便生埋於園中。托以他事亡去,更無外人知。某初死,被二黑衣人引去。至一處,太闕廣殿。賁勇甚嚴。拜其王,略問事故。黑衣人具述端倪,某亦不敢訴娘子。須臾,引至一曹司。見文案積屋,吏人或二或五,檢尋甚鬧。某初一吏執案而問,檢案,言某命未合死,以娘子因妒,非理強殺。其斷減娘子十一年祿以與某。又經一判官按問。其事亦明。判官尋別有故,被罰去職,某案便被寢絕。九十餘年矣,彼此散行。昨忽有天官來搜求幽系冥司積滯者,皆決遣,某方得處分。如某之流,亦甚多數,蓋以下賤之人,冥官不急故也,天官一如今之道士,絳服朱冠。羽騎隨從。方決幽滯。令某重生,亦不失十一年祿。諷問曰:「魂既有所詣。形何不壞?」答曰:「凡事未了之人,皆地界主者以藥傅之,遂不至壞。」諷驚異之,乃為沐浴易衣,貌如二十許來。其後潛道幽冥中事,無所不至,諷亦洞曉之。常曰:「修身累德,無報以福。神仙之道,宜勤求之。」數年後,失諷及婢所在,親族與其家得遺文,記再生之事。時武德二年八月也。(出《通幽記》)

  鄴中婦人

  竇建德,常發鄴中一墓,無他物。開棺,見婦人,顏色如生,姿容絕麗,可年二十餘。衣物形制,非近世者。候之,似有氣息。乃收還軍養之,三日而生,能言。雲:「我魏文帝宮人,隨甄皇后在鄴,死葬於此。命當更生,而我無家屬可以申訴,遂至幽隔。不知今乃何時也。」說甄後見害,了了分明。建德甚寵愛之。其後建德為太宗所滅,帝將納之。乃具以事白,且辭曰:「妾幽閉黃壤,已三百年,非竇公何以得見今日,死乃妾之分也。」遂飲恨而卒,帝甚傷之。(出《神異錄》)

  李仲通婢

  開元中,李仲通者,任鄢陵縣令。婢死,埋于鄢陵。經三年,遷蜀郫縣宰。家人掃地,見發出土中,頻掃不去,因以手拔之。鄢陵婢隨手而出,昏昏如醉。家人問婢何以至此。乃曰:「適如睡覺。」仲通以為鬼,乃以桃湯灌洗,書符禦之,婢殊不懼,喜笑如故。乃閉於別室,以餅哺之,餐啖如常。經月餘出之。驅使如舊。便配與奴妻,生一男二女,更十七年而卒。(出《驚聽錄》)

  崔生妻

  元和間,有崔生者,前婚蕭氏,育一兒卒,後婚鄭氏。蕭卒十二年,托夢於子曰:「吾已得卻生於陽間,為吾告汝母,能發吾丘乎?」子雖夢,不能言。後三日,又夢如此,子終不能言。鄭氏有賢德,蕭乃下語於老家人雲:「為吾報鄭夫人,速出吾,更兩日,即不及矣。」老人家叫曰:「娘子卻活也。」夫人卜之曰:「無生象。」即罷。來日家人又曰:「娘子卻活也。」鄭夫人再占,蔔人曰:「有生象。」即開墳,果活動矣。舁歸,鄭夫人以粥飲之,氣通能言。其說幽途知撫育賢德之恩。又說:「初有一龜,環繞某遺骸而去。數日,又來環饒。將去複來,齧某足指。」則知前蔔無生象者,龜止環饒而已;後雲有生象者,是龜咬足指也。蕭氏與鄭氏為姊妹共居,情若骨肉。得十年而終。(出《芝田錄》)

  東萊人女

  東萊人有女死,已葬。女至冥司,以枉見捕得還,乃敕兩吏送之。鬼送墓中,雖活而無從出。鬼亦患之,乃問女曰:「家中父母之外,誰最念汝?」女曰:「獨季父耳。」一鬼曰:「吾能使來劫墓,季父見汝活,則遂生也。」女曰:「季父仁惻,未嘗有過,豈能發吾塚耶?」鬼曰:「吾易其心也。」留鬼守之,一鬼去。俄而季父與諸劫賊,發意開棺,女忽從棺中起,季父驚問之,具以前白季父。季父大加慚恨,諸賊欲遂殺之。而季父號泣哀求得免,負之而歸。(出《廣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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