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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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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元中,庶子沈華致仕永崇裡。其子聿尉三原。素有別業,在邑之西,聿因官遂修葺焉。于莊之北,平原十餘里,垣古埏以建牛坊。秩滿。因歸農焉。一日,寢堂之東軒。忽驚寤,見二黃吏謂聿曰:「府司召郎。聿自謂官罷。無事詣府。拒之未行。二吏堅呼,聿不覺隨出。經歷親愛洎家人,揮霍告語,曾無應者。二吏呵驅甚迫,遂北行可二十里。至一城署,人民稀少,道路蕪薈,正衙之東街,南北二巨門對啟。吏導入北門,止聿屏外。入雲,追沈聿到。」 良久,廳上讀狀,付司責問。聿惶懼而逃,莫知所詣,遂突入南門。門內有廳,重施簾幙,聿危急,徑入簾下。則見紫衣貴人,寢書案後。聿欣有所投,又懼二吏之至,因聲氣撼動,紫衣遂寤。熟視聿曰:「子為何者?」 聿即稱官及姓名。紫衣曰:「吾與子親且故,子其知乎?」 聿驚感未對。又曰:「子非張氏之彌甥乎?吾而祖舅也。子在人間,亦知張謂侍郎乎?」 聿曰:「幼稚時則聞之。家有文集,尚能記念。」 紫衣喜曰:「試為我言。」 聿念櫻桃解結垂簷子,楊柳能低入戶枝。」 紫衣大悅。二吏走至前庭曰:「秋局召沈聿。」 因遙拜,呼紫衣曰」生曹「,禮謁甚恭。紫衣謂曰:「沈聿吾之外孫也,爾可致吾意於秋局,希緩其期。」 二吏承命而出。俄返曰:「敬依教。」 紫衣曰:「爾死矣,宜速歸。」 聿謝辭而出,吏伺聿於門,笑謂聿曰:「生曹之德,其可忘哉。」 因引聿而南。聿大以酒食錢帛許之。忽若夢覺,日已夕矣。亦不以告人,即令致奠二吏於野外。聿亦無恙。又五日,聿晚于莊門複見二吏曰:「冤訴不已,須得郎為證。」 聿即詢其事犯,二吏曰:「郎建牛坊,平夷十古塚,大被論理,候郎對辯。」 聿謂曰:「此主役之家人銀鑰擅意也。」 二吏相顧曰:「置即召奴,或可矣。」 因忽不見。其夜,銀鑰氣蹶而卒。數日,忽複遇二吏,謂聿曰:「銀鑰稱郎指教,屈辭甚切,郎宜自往。」 聿又勤求,特希一為告于生曹,二吏許諾。有頃複至,曰:「生曹遣郎今夕潛遁,慎不得泄。藏伏三日,事則濟矣。」 言訖不見。聿乃密擇捷馬,乘夜獨遊。聿曾於同州法輪寺寓居習業,因往詣之。及至,遇所友之僧出,因投其房。當宿累日,懼貽嚴君之憂,則徑歸京,不敢以實啟。莊夫至云:「前夜火發,北原之牛坊,已為煨燼矣。」 聿終免焉。 〔出《集異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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