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筆記雜錄 > 太平廣記 | 上頁 下頁 |
| 暢璀 |
|
|
|
暢璀自負才氣,年六十餘,始為河北相衛間一宰。居常慷慨,在縣唯尋術士日者,問將來窮達,而竟不遇。或竊言於暢曰:「何必遠尋,公部下伍伯,判冥者也。」 暢默喜。其日入,便具簪笏,召伍伯,升階答拜,命坐設食。伍伯恐聳,不如所為。良久謂之曰:「某自揣才業不後於人,年已六十,官為縣宰。不辭碌碌守職,但恐終不出下流。要知此後如何,苟能晚達。即且守之,若其終無,即當解綬入山,服餌尋道。未能一決,知公是幽冥主者,為一言也。」 伍伯避席色沮曰:「小人蒙公異禮如此,是今日有隱於公,即負深恩;不隱即受禍,然勢不得已而言也。某非幽明主者,所掌亦冥中伍伯耳。但於杖數量人之死生。凡人將有厄,皆先受數杖,二十已上皆死,二十已下,但重病耳。以此斟酌,往往誤言於裡中,未嘗差也。」 暢即詰之曰:「當今主者為誰?」 曰:「召慎不可洩露,鄰縣令某是也。聞即當來此,公自求之,必不可言得之於某。」 旬日,鄰宰果來,與暢俱詣州季集。暢淩晨遠迎,館於縣宅,燕勞加等。既至,乃一老翁,七十余矣。當時天公承平,河北簿尉,皆豪貴子弟。令長甚適後士,老宰謝暢曰:「公名望高,某寒賤。以明法出身,幸因鄰地。豈敢當此優禮。」 詞色感愧,乃與之俱詣郡。又與同歸,館於縣宅,益為歡洽。明日將別,其夜,延於深室,具簪笏再拜,如問伍伯之詞,而加懇切。老宰厲聲曰:「是誰言耶?」 詞色甚怒,曰:「不白所言人。終不為公言也。」 如是久之,暢不得已,乃告伍伯之名,既而俯首拗怒。頃刻,吏白曰:「伍伯于酒壚間暴卒。」 暢聞益敬懼,而乞曰轉懇。乃徐謂暢曰:「愧君意深禮重,固不可隱,宜灑掃一院,凡有孔隙,悉塗塞之。嚴戒家人,切不得窺,違者禍及其身。堂上設一榻,置案筆硯,紙七八幅。其夕宰入之,令暢躬自扃鏁。天明,持鑰相迓於此。暢拂旦秉簡,啟戶見之,喜色被面而出。遙賀暢曰:「官祿甚高,不足憂也。」 乃遺一書曰:「慎不可先覽。但經一事,初改一官,即聞之。」 後自此縣辟從事,拜殿中侍御史,入為省郎諫議大夫。發其書,則除授時日皆不差。及貶辰州司馬,取視之曰:「為某事貶也。」 征為左丞,終工部尚書,所記事無有異詞。 〔出《戎幕閒談》〕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