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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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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刑部李尚書遜為浙東觀察使,性仁恤,撫育百姓,抑挫冠冕。有前諸暨縣尉包君者,秩滿,居於縣界,與一土豪百姓來往。其家甚富,每有新味及果實,必送包君。忽妻心腹病,暴至困惙。有人視者,皆曰:此狀中盅。及問所從何來,乃因土豪獻果,妻偶食之,遂得茲病。此家養盅,前後殺人已多矣。包君曰:為之奈何?曰:養此毒者,皆能解之。今少府速將夫人詣彼求乞。不然,即無計矣。包君乃當時雇船攜往。僅百餘里,逾宿方達。其土豪已知,唯恐其毒事露,憤怒彼甚。包君船亦到,先登岸,具衫笏,將祈之,其人已潛伏童僕十余,候包君到,靸履柱球杖,領徒而去。包未及語,詬罵叫呼,遂令拽之於地,以球杖擊之數十,不勝其困。又令村婦二十餘人,就船拽包君妻出,驗其病狀,以頭捽地,備極恥辱。妻素羸疾,兼有娠,至船而殞。包君聊獲餘命。及卻回,土豪乃疾棹到州,見李公訴之云:「縣尉包某倚恃前資,領妻至莊,羅織攪擾,以索錢物,不勝冤憤。」 李公大怒,當時令人齋枷鎖追。包君才到,妻尚未殮,方欲待事畢,至州論。忽使急到,遂被荷枷鎖身領去。其日,觀察判官獨孤公臥於廳中睡次,夢一婦人,顏色慘沮,若有所訴者。捧一石硯以獻,獨孤公受之,意頗淒惻。及覺,因言於同院,皆異之。逡巡,包君到。李公令獨孤即推鞠。尋甚辯對。包君所居,乃石硯村也。郎驚異良久,引包君入,問其本末。包涕泣具言之。詰其妻形貌年幾,乃郎夢中所見。感憤之甚。不數日,土豪皆款伏。具獄過李公。 李公以其不直,遂憑土豪之狀。包君以倚恃前資,擅至百姓莊攪擾。決臀杖十下。土豪以前當縣官,罰二十功。從事賓客,無不陳說。郎亦力爭之,竟不能得。包君妻兄在揚州聞之,奔波過浙江,見李公。涕泣論列其妹冤死之狀。李公大怒,以為客唁,決脊杖二十,遞於他界。自淮南無不稱其冤異。郎自此托疾請罷。時孟尚書簡任常州刺史。常與越近,具熟其事。明年,替李公為浙東觀察使。乃先以帖,令錄此土豪一門十餘口。到才數日,李公尚未發,盡斃於州。厚以資幣贈包君。數州之人聞者,莫不慶快矣。 〔出《逸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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