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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四郎


  洛陽尉王琚。有孽侄小名四郎。孩提之歲,其母他適,因隨去。自後或十年五年至琚家,而王氏不復錄矣。唐元和中,琚因常調,自鄭入京,道出東都,方過天津橋。四郎忽于馬前跪拜,布衣草履,形貌山野。琚不識。因自言其名。琚哀湣久之。乃曰:「叔今赴選,費用固多,少物奉獻,以助其費。」

  即于懷中出金,可五兩許,色如雞冠。因曰:「此不可與常者等價也。到京,但于金市訪張蓬子付之,當得二百千。」

  琚異之,即謂曰:「爾頃在何處?今複何適?」

  對曰:「向居王屋山下洞,今將往峨嵋山。知叔到此,故候拜覲。」

  琚又曰:「爾今停泊在何處?」

  對曰:「中橋逆旅席氏之家。」

  時方小雨,會琚不齎雨衣,遽去曰:「吾即至爾居。」

  四郎又拜曰:「行李有期,恐不獲祗候。」

  琚徑歸,易服而往,則已行矣。因詢之席氏。乃曰:「妻妾四五人,皆有殊色;至於衣服鞍馬,華侈非常。其王處士肩輿先行,雲往劍南。」

  琚私奇之,然未信也。及至上都,時物翔貴,財用頗乏。因謂家奴吉兒曰:「爾將四郎所留者一訪之。」

  果有張蓬子。乃出金示之。蓬子驚喜,捧而叩顙曰:「何從得此?所要幾緡?」

  吉兒即曰:「二百千耳。」

  蓬子遂置酒食,宴吉兒,即依請而付。又曰:「若更有,可以再來。」

  吉兒以錢歸。琚大異之。明日自詣蓬子。蓬子曰:「此王四郎所貨化金也。西域商胡,專此伺買,且無定價,但四郎本約多少耳,逾則不必受也。」

  琚遂更不取焉。自後留心訪問,冀一會遇。終不復見之。

  〔出《集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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