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筆記雜錄 > 涑水記聞 | 上頁 下頁
一一五


  張侍郎又曰:天章閣待制張昷之為河北都轉運使,保州界河巡檢兵士常以中貴人領之,與州抗衡,多齟齬不相平,州常下之。其士卒驕悍,糧賜優厚,雖不出巡徼,常廩口食。通判石待舉以為虛費,申轉運使罷之,士卒怨怒,遂作亂,殺知州、通判等,梟待舉首於木上,每旦射之,箭不能容,則拔去更射。推都監為主,不從,即以槍刺之,洞心,刃出於背。又脅監押韋貴,貴曰:「必若此,能用吾言乃可。」眾許之,遂立貴為主。貴以言諭之,令勿動倉庫及妄殺人,且說之以歸順朝廷,眾頗聽之。

  會朝廷遣知制誥田況齎詔諭之,況遣人於城下遙與賊語,出詔示之,賊終狐疑不聽,稍近城則射之,不能得其要領。有殿直郭逵者,徑逾壕詣城下,謂賊曰:「我班行也,汝下索,我欲登城就汝語。」賊乃下索,即授之登城,謂賊曰:「我班行也,豈不自愛,苟非誠信,肯至此乎?朝廷知汝非樂為亂,由官吏遇汝不以理,使汝至此。今赦汝罪,又以祿秩賞汝,使兩制大臣奉詔書來諭汝,汝尚疑之,豈有詔書而不信邪?兩制大臣而為妄誕邪?」辭氣雄辯,賊皆相顧動色,曰:「果如此,更使一二人登城。」即複下索,召其所知數人登城,賊於是信之,爭投兵下城降,即日開門。大軍入,收後服者一指揮而坑之,餘皆勿問。殿直加閤门祗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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