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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玉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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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濟北郡從事掾弦超,字義起。以嘉平中,夕獨宿,夢中神女來從之。自稱「天上玉女,東郡人,姓成公,字智瓊,早失父母。上帝哀其孤苦,今得下嫁。」超覺而欽想。如此三四夕。一旦顯來,駕輜軿車,從八婢,服羅綺之衣,狀若飛仙。自言年七十,視之如十五六。車上有異肴醴酒,與超共飲食。謂超曰:「宿運宜為夫婦,不能有益,亦不能為損。然常可得駕輕車肥馬,飲食常可得遠味異膳,繒素可得充用不乏。然我神人,不能為君生子,亦無妒忌,不害君婚姻之義。」遂為夫婦。 經七八年,父母為超取婦之後,分日而燕,分夕而寢,夜來晨去,倏忽若飛,唯超見之,他人不見也。每超當有行求,智瓊已嚴駕於門,百里不移兩時,千里不過半日。超後為濟北王門下掾,文欽作亂,魏明帝東征。諸王見移于鄴宮。官屬亦從監國西徙。鄴下狹窄,四吏共一小屋。超獨臥,智瓊常得往來。同室之人,頗疑非常。智瓊只能隱形,不能藏聲,且芬香達於屋宇。遂為伴吏所疑。後超嘗使至京師,空手入市。智瓊給其五匣弱緋,五端煙紵,采色光澤,非鄴市所有。同行吏詰問,超性疏拙,遂具言之。吏以白監國,委曲問之,亦恐天下有此妖幻,不咎責也。 後夕歸,玉女已求去,曰:「我神仙也,不願人知。今本末已露,不復與君通接。積年恩義,一旦分別,豈不愴恨!」呼侍禦發簏,取織成裙衫兩擋遺超。把臂告辭,肅然升車,去若飛流。超憂感積日。後五年,超奉郡使至洛。到濟北魚山下,陌上西行,遙望曲道頭,有一馬車,似智瓊驅馳,前至視之果是。遂披帷相見,悲喜交至。授綏同乘至洛,克復舊好。至太康中猶在,但不日月往來。三月三日,五月五日,七月七日,九月九日,月旦十五,每來,輒經宿而去。張茂先為之賦《神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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