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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從事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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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初,四方寇盜未息。汴人王從事,挈妻來臨安調官,寓抱劍營邸舍。左右皆娼家,不便,乃出外僦民舍。歸語妻曰:「我已尋某巷某家,甚寬潔,明當護箱籠先行,即倩轎迎汝。」及明,王去,移時轎至,妻亦去。久之,王複回,求妻不得。訪究累日,絕無蹤影。後五年,為衢州教授,赴西安宰宴集。羞鱉甚美,坐客大嚼。王食一臠,輒停箸悲咽。宰叩其故,曰:「憶亡妻在日,最能饌此。凡治鱉裙,去黑皮必盡,切臠必方正。今何一似也。所以泣。」因具言始末。宰亦悵然,托更衣入宅。 既出,既罷酒,曰:「一人泣隅,滿座不樂。教授若此,吾曹何心歡飲哉?」客皆去,宰揖王入室,喚一婦人出,政其妻也。相顧大慟欲絕。蓋昔年將徙舍之夕,奸人竊聞之,遂詐輿去女儈家,而貨於宰為妾,得錢三十萬。尋常初不使治鱉,此日偶然耳。便呼車送詣王氏。王拜謝,願償原值。宰曰:「以同官妻為妾,不能詳審,其過大矣。幸無男女于此,尚敢言錢乎?」卒歸之。 《夷堅志》雲:「宣和六年元宵,京師宣德門張燈,貴近家皆設幄門外兩廡。一宗王家在東偏,有姻族居西。遣青衣邀其女珍珠姬者,曰:『若肯來,當遣轎至。』女年十七八,美色,未嫁。聞呼喜甚,啟母欲行。時日猶未暮。少頃,轎從西幄來,舁以去。及青衣與轎來迎,始悟奸欺。亟告府募訪,不得。明年三月,或報姬在野外破轎中啼哭。其家舁歸,果姬也。霧鬢鬅鬙,望父母擲身大哭。久乃能言:『初上車疾行,入狹徑,至古神堂。鬼卒執兵杖夾持,坐者髯如戟,面闊尺餘,嗔我觸犯,裸杖二十。絕而複醒,則身在密室。有媼殷勤撫慰,為洗瘡敷藥。逾月愈,誘為子婦,遂被姦污。後售某家為妾,以色美被妒付還,原牙儈家懼禍不敢再鬻,因送於野,幸不死耳。向神堂所見,皆賊計也。』」因偽輿事相類,並記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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