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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術類(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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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爾泰 西林鄂文端公爾泰總督雲貴時,雲撫江陰楊文定公方獲譴,新巡撫朱綱多方羅織,至欲用刑訊。兵民洶洶,為文定頌冤,謀群起擊綱,公好言撫慰之,複厲聲責綱曰:「過湯陰嶽忠武廟,見鐵人乎?」獄得解。高宗即位,首召文定,文定旋奏公處置苗疆非善策,公不以為忤。 文定沒,公經紀其喪,哭之哀。世宗時,合河孫文定公被誣有婪贓,據以入告者,親王也。上詢之鄂文端公,公曰:「孫嘉淦性或偏執;若操守,臣敢以百口保之。」上意解,即命公弟訊問,事白,抵誣者罪。公弟名爾奇,時與文定同以少司空兼祭酒,亦賢者也。 ◎甘莊恪官粵 甘莊恪官粵西臬司,平反一冤獄。宣化縣有武舉黃國寧家失盜,陸續緝獲九人,府縣審明,定招解司。其首犯某,則黃國甯之婦翁也。公疑之,示期親審,喚首犯某至,但痛哭嗚咽不能出一語,公曰:「爾以婦翁行劫女婿,良心喪盡,自作自受,尚有何詞?」因訴曰:「天下豈有此人情哉?小人女兒現在,親戚往來無少異,何為邀外人行劫女兒家?求爺細察之。不然,小人死不見天日矣。」公曰:「汝既非真盜,府縣審時,何為輸服乃爾?」泣曰:「三木之下,何求不得?等死耳,較猶緩須臾也,何憚而不招哉!」 公令言其情,供曰:「女婿家失事之次日,聞而往視,時盜已遠颺,小人為潛行踩緝。今所獲在官之黃必正等,皆小人所緝獲者。各盜銜恨,遂誣以招邀為首。府縣不察,夾打成招。」又審至一廖日恒者,察其狀貌,為樸實農民,不類盜,又疑之。訴曰:「小人冤無可辨,惟現有一證求驗。」視之,乃織布所用之扣,以分析經絲者。詰:「此何為證?」答曰:「盜憑贓定,所以指為盜,以家有白布一疋,此布乃小人母所織,即用此扣經而成之者,共幾千幾百幾十扣,試取驗之。」 細數贓布,不爽一絲。詰:「爾既非盜,縣役何為至汝家起贓?」答曰:「盜等誣扳也。小人與武舉村鄰,因往某山取竹備用,見黃必正等五人在山中偶語,怪之。次日,聞黃家失盜,因思必某等所為,遂語泄,諸盜乃以此弋獲。盜等銜恨,遂誣扳受累。」徐審至黃必正等,反復究詰,乃合供此內九人,惟必正與某某等五人實同夥行劫,其武舉之婦翁及廖日恒等四人,皆誣扳者也。由是四人始得昭雪。嗚呼!聽斷之際,不能平心靜氣,揆情度理,徒使三木以從事,其不至天隕霜而鬼夜哭者幾希。 ◎桂林陳文恭 桂林陳文恭公,以翰編改文選司,蓋由特達之知,信文恭之清正,特簡以清銓政耳。我朝設協辦大學士,亦由文恭始,蓋一時乏缺出,特設此銜以明眷重之意。其撫江蘇時,值旱饑,遣官至湖廣買米數十萬石,被風阻停泊。公馳詣泊所,虔禱風轉,米艘迅到江南,饑民歡聲動地,此政跡之一端耳。幕中有一葛姓,昆山人,布衣隨公,宦遊至老,贊助甚多。公子孫至今蕃衍,科第不絕,雖貧族細民,從未有涉官訟者,可信名德貽謀之遠。 ◎蔣攸銛任滇藩 乾末嘉初,滇省運銅為最苦之差,一經派出,即身家不保。推原其故,凡全滇屬員中有虧短者、有才具短絀者、有年邁者,本管道府即具報委令運銅。于承領運腳時,即稟明藩司,將所短各數扣留藩庫,以至委員赤手動身,止有賣銅一法,所短過多,或報沉失,或交不足數至參革而止,此數十年弊政也。 自蔣礪堂相國攸銛任滇藩,查得銅堿內有提拉水泄一項,每年應發銀二十萬兩,八成給發,扣存二成,得四萬兩。於四正運每船津貼銀八千兩,副運減半,于起運時給發一半,船至湖北,全給之。保舉運員,須本管府道加考,以並無虧空、年力正強為合格。此法行至道光年,尚無更變,人不以為畏途矣。見崇慶楊襲侯國楨自定年譜。楊亦道光初藩雲南者。今滇銅久不采運,舊章未必遵行,錄此以為講銅政者之一助。 ◎張文和與阿文勤 張文和與阿文勤最相得。文勤子文成公初在朝列,文和視之如子弟。一日,見文成疾趨,諭之曰:「汝遠到之器,當持以凝重,君子不重則不威。」文成終身誦之。劉文正與興縣孫文定(清代咸豐以上,孫文定有三人,一康熙朝大學士益都孫廷銓,一道光朝戶部尚書濟甯孫瑞珍,一即興縣相國,其最著者)亦最相得。文定子孝愉,官秋曹,為文正屬吏,文正待之尤嚴,曹事悉以委之,至廢寢食。文定偶以為言,文正曰:「此姑息之愛也。」文定語塞。觀此,見前輩公卿之交誼,不以科場通榜、館閣派差為厚其通家子姓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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