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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事類8


  ◎福康安平廓爾喀

  廓爾喀,烏斯藏以西一大部也。烏斯藏分為前後兩藏,自打箭爐西行七十驛至前藏,又十二驛至後藏,又十二驛至濟隴,又三十驛至石宿橋,為後藏邊地,過橋以西,則廓爾喀矣。前藏有呼圖克圖,曰達賴喇嘛,相傳為宗喀巴高徒,世世轉輪為之。每將死,則自言其往生處,弟子如言物色之。得嬰兒,即奉以歸,謂前喇嘛所托生也。其真偽不可知,而準噶爾、喀爾喀及內部落各蒙古王公皆尊信之,為佛教大宗。後藏班禪額爾德昵,其名位視達賴喇嘛稍次,而蒙古番人亦崇奉惟謹。此二藏為古吐番地,元世祖時有八思巴,尊為帝師。

  明成祖時,有哈麻立,冊為大寶法王,未嘗待以屬禮也。太宗時,達賴初,番目頗羅鼐以功封王,統兩藏事。後其子朱爾默特叛,奪爵。於是達賴喇嘛、班禪額爾德呢皆以教主兼國事。有丹津班竹者,本班禪部下頭人,以罪被黜,竄入廓爾喀,結其酋喇特木巴珠爾。繼以通商事,為後藏人倚班禪勢,不與直,遂結怨,突入後藏據之,此乾隆戊申事也。高宗乃命川督鄂輝、成都將軍成德統兵剿之,又以理藩院侍郎巴忠諳番語,命監軍。巴自恃近臣,不復為鄂、成所統屬,擅遣番人與廓爾喀講和,願歲納元寶一千錠贖其地。廓欲立券約為信,達賴喇嘛不可。巴欲速了其局,遂如約而歸。

  逾年,廓之頭人索歲幣,達賴喇嘛不與,所呈表文,語多不恭順。駐藏大臣普福匿不以聞。廓之頭人遂劫藏中頭目瑪爾沁為質,複構兵入後藏擄掠,駐藏大臣保泰擁兵不救,並欲棄前藏,達賴喇嘛不肯輕棄重器。事聞,上震怒。巴畏罪,投河斃,褫保爵,改名俘習渾,滿語謂卑賤也。更命粵督福康安、領侍衛內大臣海蘭察為大將軍,統索倫、吉林、川陝諸路兵討之。饋餉事,則命大學士孫士毅主藏東路,駐藏大臣和琳主藏西路,濟隴以外,則惠齡主之。

  壬子春,福由青海進兵,時青草未茂,馬皆瘠疲,糧餉屢絕。運糧布政使景安受和珅指,欲絕其餉,賴福行速,四旬至前藏,以四月乙未出師。先遣領隊大臣成德、岱森保由聶拉木進,總兵諸神保駐絨轄,防其抄襲後路。福、海與賊戰於擦木,又戰於瑪爾轄,直抵濟隴。成德亦由聶拉木轉戰而入,賊所侵後藏地悉複之。六月庚子,入賊境,賊舉眾來拒於噶多溥。福分前隊為三,令海統之。

  又分前隊為二,自統之。遣護軍統領台斐英阿在木古拉山與賊持。福由間道沖賊營,海繞山,出賊營後,與福合。克木城石卡數十,追奔至雍雅,俘其頭人某。成德亦克鐵鎖橋,進至利底。福又檄諸神保至利底以壯軍威,於是廓爾喀洶懼,來乞降。福曰:「是緩我兵也!」嚴斥之。

  七月,裹糧再進,曆噶勒拉堆補木特帖朗古橋甲拉古拉集木集等處七百餘裡。六戰皆捷,殺四千餘人。至熱鎖橋,福以為勢如破竹,甚驕滿,擁肩輿,揮羽扇督戰,官兵皆解櫜鞬負火槍以息。賊乘間入,遂敗,台斐英阿死之,武弁多陣亡者。賊複遣人乞和,福允其請,獻所掠金瓦寶器,令大頭人噶木第瑪達特塔巴等賷表恭進馴象番馬及樂工一部。高宗鑒其誠,乃許降。八月,班師。

  ◎嘉勇貝子征諸羅

  乾隆時,嘉勇貝子援諸羅,時超勇公海蘭察前行,行約百里,貝子督師繼進。夜大雨,天黑如墨。遇土山,駐軍山頂,貝子中坐,隨軍官圍貝子坐,外親軍,外正軍,皆圍坐。賊遊兵近山,踐泥濘過,火炬千萬,賊自炬中窺山,黝黑無所見,疑有兵,發銃炮擊之。貝子令曰:「無出聲!無動!」久之,賊過盡,雨霽,天益明,海已入諸羅城。捷使至軍,始起行,無一傷。視銃炮子,皆歷落入山腹。

  貝子征衛、藏時,有隘道,幾一裡,賊屯軍守隘北,甚嚴。大軍屯隘南三十裡許,貝子調軍伏隘東西,而以前軍分五軍攻隘,迭退迭進。戰一日,有數十勝負。貝子在大軍中,前軍軍報遝至,不動。及二更,前軍大敗,退不止,賊逐前軍出隘南,炮聲大震,火炬盡爇,照耀如白晝。東西伏軍皆起,賊驚退,自相蹂躪,大軍蹙之入隘。貝子急上馬,萬騎齊足,頃刻至隘口,前軍伏軍已過隘,聞貝子至,勇氣百倍。大軍乘勢合攻,遂夷賊屯,追奔五十裡而後止。

  ◎明亮平孝感教匪

  嘉慶丙辰夏,湖北孝感有匪滋事,毗連三省,匪眾數萬,總統永保屢為所敗。先後徵兵數千,皆覆沒。時參政明亮方獲罪,以侍衛銜自西域歸,高宗命往代。行至當陽,制府畢沅以固原、西寧兵五百人畀之。明曰:「今孝感嘯聚數日,已傷官兵數千,是匪中必有知兵者。若不十倍其眾,難以破敵,此王翦所以益兵破楚也。今若不謀而進,以零丁積苦之兵,禦銳氣方張之匪,是驅羊入虎群耳。」畢無以對。

  適陝西鎮總兵德光率兵三千人至,願隨明往。畢喜曰:「此天助將軍成功也。糗糧器械,吾任之。」明大喜,鼓行數日,至楊鎮,民多逃竄,街市闃如。

  匪聞官兵至,皆斂兵守寨。明率眾守橋,笑而謂眾曰:「羸張飛尚可禦敵也。」命諸將鳴鼓吹角以致匪,匪果蠭起。明據地勢,殺傷相當,匪詫曰:「昔之官軍未有不聞聲潰者,今何人,耐戰乃爾!」嗣聞為明,皆相顧欷歔曰:「吾儕命蹇,此老尚無恙耶?」次日,匪繞道上北山,據建瓴之勢,德請戰,明曰:「匪勇而銳,未易藐視。」以千人付之。德故未經戰陣,既見敵,未鼓而火槍驟發。明聞聲驚曰:「此軍殆矣!非出奇無以救之。」因怒馬獨出,率將士數十人行荒畦間,繞出數裡,畦間骸骨縱橫,乃永保兵潰處也。適有江西潰卒二百自德安來,散坐黃金廟側,方爇火聚食,明笑曰:「是足資餘用,以之破敵,足矣!」遂呼其將至,撫以善言。

  諸軍聞明名,爭自踴躍請戰。明授以旗鼓,命掩伏山側,遂趨匪壘。壘外松棚下匪方瞭望,驟矢傷數人。匪方錯愕,江西兵展旗鳴笳以進,匪驚潰,互相踐踏,曰:「伏兵至矣!」匪中有紅巾者,聲言於眾曰:「勿驚!速發大炮禦之。」官兵聞之恐,明曰:「其炮炸矣。」匪固烏合,不解用炮,炮果裂,聲震山谷。官兵突煙而入,縱火焚松棚。山上匪見之,皆退歸,闔四門為守計。德所率兵亦振旅還。覆命奪匪西壕,積柴他門外,匪未覺。時大風霾,因風縱火,俄萬廈驟焚,官兵合圍,匪突煙出者,咸墮於壕,哭聲震天,火光竟夕,三日始燼。乃于焦骨中取匪首,遂平。捷聞,高宗大喜,複明職。

  ◎完顏岱擊教匪

  完顏岱任河南藩司時,白蓮教初起,所在蜂擁難遏。巡撫景安素怯,屢為匪敗。完顏率羸卒數千守雙溝,匪屢犯豫界,皆被擊去。自嘉慶丙辰九月至丁巳春,大小百余戰,無不堵禦得宜。時淅川有蠢動者,完顏告景曰:「萑苻小寇,易撲滅。襄、漢間匪勢猖獗,岱請禦之!」

  景以初起者難禦,而雙溝有險可恃,因促完顏往。乃急掩擊匪,悉數就擒。景貪其功,棄雙溝而躡其後,誅殺難民,以大捷聞,封伯爵,完顏惟議敘而已。襄、漢諸匪遂襲其不備,闌入南陽,由盧氏出武關,與川匪合,逆焰遂不可制。而完顏以勞瘵卒於軍,仁宗甚悼惜之。

  ◎傅鼐平苗

  黔楚接壤處,北有臘耳山山脈,為苗瑤所居。自康熙中降生苗百四十寨,置幹州、鳳凰二廳,而苗疆一蹙。自雍正中改土歸流,增置永順府永綏、松桃等廳,而苗疆再蹙。自是至乾隆末葉,漢民移居苗境者日眾,永綏城外苗地幾盡為所占,而苗疆三蹙。於是奸苗倡言逐客民,複故土,而亂端以起。乾隆乙卯,黔苗石柳鄧,楚苗石三保、吳隴登、吳半生、吳八月同時蠢動,詔滇督福康安、川督和琳與湖廣督撫會剿。

  其後,半生、八月雖先後就擒,而八月子廷禮、廷義仍負嵎自若。迨嘉慶丙辰,隴登降,三保擒,柳鄧父子及廷禮、廷義次第就誅,始以苗亂肅清聞。其實是役也,始事者固老師糜餉,繼事者亦苟且幸成,而苗眾仍四出劫掠,且藉口于和琳苗地歸苗之約,益蔓延於幹、鳳諸廳。己未,鳳凰廳同知傅鼐用前人鵰剿法,戰守年余,修置碉堡,收恤流民,屯田練勇,苗垂困。兵備道成寧忌之,數言于鄂督薑晟,謂「傅不去,苗必大亂」。

  已而吳、陳受果擾內地,薑意動,將劾傅召亂。會巡閱至某縣驛,方飯,而苗數千環行館,噪索食,犒之,不退。中夜,聞門外驚哄,嘑號鼎沸,俄而寂然,一人從數卒入謁,傅也。薑歎曰:「幾誤邊事。」即委傅討賊,一戰俘陳受。令籌安撫之策,傅因下令追繳苗寨兵械,並廣設書院義學,經營十有餘稔,苗禍乃紓。

  ◎二眼纛將軍征川楚教匪

  川楚教匪蔓延三省,諸將擁兵自衛,擄掠良民,故當時呼官兵有紅蓮教之目。惟提督穆維、將軍富成督齊魯兵堵禦甚嚴,匪畏之,相戒勿犯二眼纛將軍。蓋山東旗纛皆繪二太極圖故也。

  ◎亮祿征川楚教匪

  總兵亮祿任河南城守尉,嘉慶庚申,川楚教匪滋事,豫省將校皆檄調他往,撫軍吳熊光亦率兵堵禦盧氏,河南兵力虛弱,故寶豐郟縣教匪謀逆。亮曰:「吾聞兵貴神速,今賊初起,實為烏合之眾,易於撲滅。」乃驅兵疾行,不三日至,匪尚未覺。亮率兵圍其寨,聲言滿兵十萬自京至,命樹八旗大纛,以鞭笞馬腹,使騰蹶嘶號,聲震數裡,匪懼。至夜,亮起曰:「此擒賊時也。」乃吹角,命士卒進,首先踰濠,焚其寨,士卒用命,一鼓殲之。

  ◎成德征川楚教匪

  將軍成德,初從阿文成公桂征金川,多戰績。阿嘗曰:「裨將中知兵者,惟成某一人。」其隨征廓爾喀苗疆,亦多戰功。後征川楚教匪,總統為福甯,性暴愎,失將士心,攻旗鼓營浮山諸賊,經年無功,成甚抑鬱。戚某往探,設酒待之,將飲,笑曰:「席上無可歡,可以賊心肺侑酒。」因下令出戰,結裝去,聞火槍聲,須臾,擒匪數十歸,酒尚未寒也。掀髯歎曰:「若此草寇,較之金川番匪,十不當一,何難滅此朝食?而當軸輒養賊自重,不解何心,老夫功名終於此矣。」因潸然淚下。

  ◎劄克塔爾征川楚教匪

  劄克塔爾,金川番部人。父某,為索諾木所殺,弱冠投誠,密獻入番計,阿文成公桂從之,得以成功。高宗憐其稚,命近臣撫視之,後薦至護軍統領。性敏捷,川楚之役,師未嘗敗北。軍中畏之,呼曰「苗張」,無敢攖其鋒者。嘉慶丙寅秋,瓦柴關兵變,劄首先趨赴。時西安駐防已為匪沖潰,劄怒馬獨出,手殺數匪,匪有識者,詫曰:「苗張至矣!」皆奔潰。楊時齋提督繼至,善為撫慰,匪棄甲請降。是役往返,不逾二十日也。

  ◎額勒登保平川楚教匪

  川楚教匪初起時,以劉之協、姚之富、齊王氏為教首,三人皆梟雄。齊王氏又號齊二寡婦,美姿容,擅謀勇。余如冉天元、王三槐輩,亦皆一時兇悍。至若其中謀士,出奇制勝,使王師疲於奔命者,則以徐亮基稱最。亮基字慕奇,成都拔貢。少負奇氣,倜儻不羈,或以狂生目之。居恒竊慕諸葛亮、劉伯溫二人,因取以為名,自號小諸葛。與冉同裡,冉本富家子,豪俠任氣,後為門客煽惑,遂從教匪起事。亮基聞耗而起曰:「大丈夫得時則駕,機不可失。」仗劍往說之。冉大悅,署為行軍參謀。用其策,竄汴犯陝,號令川東北群寇,橫行數省。

  時統兵諸將帥以經略額勒登保為最有威望,德楞泰、明亮亦善用兵。偏裨則楊遇春、楊芳、羅思舉、桂涵、穆克登布等,均驍將。亮基為冉主謀,屢設奇計,以陷官軍,額至引為心腹巨患。蒼溪一役,額欲合全力剿之,檄左右翼會擊,楊遇春、穆克登布為左右翼長,驍悍無匹,各路教匪望風膽落。冉懼,亮基微哂曰:「將在謀,不在勇,此何足慮!」策馬出營,周覽一過,返謂冉曰:「彼軍右翼勇而不整,左翼稍有戒心。若憑高馳擊,右翼必潰。右翼潰,則左翼為所牽動,不能獨存,然後合師以搗中軍,可一戰下也。」

  冉從其言。穆每戰,必先登陷陣。遇春較持重,恒規之,穆不聽。將戰,穆列營傍山而處,遇春勸之曰:「兵法有言,居高臨下,君不握險以守,而陣于平原,此危道也。」力爭不納。急退,列營山巔,遙為犄角。其上適有廢壘,命握壘而守,嚴陣以待。甫交綏,穆勇甚,身先士伍。短兵接戰,陷賊伏中,冉麾軍圍之數重,力戰不脫。

  遇春欲赴救,亮基亟麾伏賊,從嶺後間道,猱升而上,遶出遇春壘後,壓壘而陣,遇春自救不暇。穆軍失援,大敗,亮基乘勝搗額主營。主營潰,穆身被七創,屢瀕於危,卒賴遇春軍冒死援之,得潰圍走,冉自是益倚任亮基。時各路教匪多烏合,群聚不逞,燒香惑眾,從者日多,然惟以剽掠為事。亮基則勸冉禁擄掠,犯者立斬以徇,所過州縣,恒不血刃而下。

  廷議以賊蹤飄忽,狀類流寇,實行堅壁清野政策,通飭各路,嚴密扼守,有縱寇者置諸法。令村莊民團築堡備戰,寇至,則盡斂牲畜器物入堡固守,野無所掠,群寇大蹙。

  先是,亮基佐冉軍時,首倡議勸鼓眾北行,不用,至是頗悔,欲由陝犯晉,而將軍魁倫扼守潼河,防寇北渡,沿江上下游,列營數十裡,深患之。亮基躬出視師畢,返,謂冉曰:「亟治攻具。」翌晨,遂渡河。亮基親援桴鼓,魁悉眾抵拒。戰正酣,主營藥庫毀,冉且自下游偷渡矣。官軍大潰,賊眾鼓噪乘之,遂渡潼河,亮基乃分軍由陝犯晉。亮基歿,軍無主謀,戰輒敗。冉憤欲大舉,馬蹄岡一役,欲以全力困德楞泰,六日五戰,重迭設伏,德誤陷伏中。數路皆敗,與侍衛數十踞守山巔,誓以死拒。冉督眾登山,坐騎中矢而蹶,為德俘獲,賊大潰。嗣是諸路教匪,以次削平。

  額之用兵也,匪甚畏之。每戰,張左右翼,以降賊居左,張紅旗;鄉勇居右,張白旗,皆為前鋒。賊望見紅白二旗,則群相驚曰:「額爺兵至矣!」皆奔。臨陣,身先士卒,輒以兩人肩竹兜乘之,銃炮矢石常從肩耳過,左右失色,額不少避,督戰益力。尤嚴操守,賞士不惜萬金,而不以一錢自奉。督撫饋遺一無所受,用兵歲久,諸將無不蓄貲財,而額之凱旋,過蘆溝橋,蕭然行李,一騎負一襆被而已。

  ◎桂涵大敗教匪

  川東有桂涵者,驍勇趫捷,非珍饈不食。時或金幣滿室,未幾無一存。踰時滿,與相契者輒盡與焉,蓋皆自胠篋來也。官捕之嚴,忽不見,時或出沒巨浪中。尤善泅水,聞川楚軍募勇,與羅思舉同投之。時乘賊與官兵角,伏石洞中,或腰擊,或尾截,或擒渠魁,或斃悍目,官兵屢冒其功而受上賞。

  一日,賊環攻其洞,積毒薪熏之,撲以扇,煙外揚;又壅溝灌之,泄以竇,水旁溢;又夜屯山頂,熾草為號,賊知其素張虛勢,宵深襲之,竟空壘焉。俄鼓噪四起,伏突出,大呼曰:「今日也中桂老子計矣!」賊懼,反走,木石堆塞,中藏勁弩,歸路斷矣。官兵鄉勇內外夾攻,賊寸步不能移,皆縊林中,樹為之折。號哭曰:「吾白蓮教徒,自有身以來,無此窮蹙,不敢再入深山矣。」後追至平原,與羅互為犄角,凱旋為川北總兵,至四川提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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