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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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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奴 溫酒宋季,參政相公鉉翁,於杭將求一容貌才藝兼全之妾。經旬餘,未能愜意。忽有以奚奴者至,姿色固美。問其藝,則曰能溫酒。左右皆失笑。公漫爾留試之,及執事,初甚熱。次略寒,三次,微溫。公方飲。既而每日並如初之第三次。公喜,遂納焉。 終公之身,未嘗有過不及時,歸附後,公攜入京。公死,囊橐皆為所有,因而巨富,人稱曰奚娘子者是也。籲!彼女流賤隸耳,一事精至,便能動人,亦其專心致志而然。士君子之學為窮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而不能至於當然之極者,視彼有間矣。 ◎掛牌 延客江右胡存齋參政,能折節下士。賓客至,如家焉。故南北士大夫有經過其地,無不願見者。每虞閽人不為通剌,苟不出日,即於門首掛一牌雲:胡存齋在家。 ◎買宅 有松江在城金世昌者,出繼夏氏,嘗買廢宅,修葺前廳。梁內有鑿成「金世昌」三字,必昔時客商所記姓名。人以為有定數雲。 ◎待士 恒陽廉文正王(希憲),字善父,畏吾氏,由父孝懿王(布楞凱)官廉訪使,氏焉。國初,拜為平章政事。秉政日,中書右丞劉武敏公整,以初附,為都元帥,騎從甚都,詣門求見。王之弟兄凡十人,後皆至一品。內王弟昭文館大學士光祿大夫蘇國公(希貢)猶布衣,為通報。王方讀書,略不答。蘇公出,整複浼人言之,因令徹去坐椅,自據中坐,令整入。整展拜起,側立,不予之一言。 整求退,謂曰:「此是我私宅,汝欲有所言,明日當詣政事堂。」及出,慚赧無人色。頃之,宋士之在羈旅者,寒餓狼狽,冠衣襤褸,袖詩求見。王之兄弟皆揶揄之。蘇公複為入言,急令鋪設坐椅,且戒內人備酒饌,出至大門外。肅入,對坐,出酒饌執,禮甚恭,且錄其居止。諸儒但言困苦,乞歸。王明日遂言於世皇,皆遂其請。是夜,諸兄弟問曰:「今日劉元帥者,主上之所倚任,反菲薄之;江南窮秀才,卻以禮遇如此其至。我等不能無疑。」王曰:「我是國家大臣,言動頻笑,系天下重輕。整雖貴,賣國叛臣也,故折辱之,令其知君臣義重。若寒士數十,皆誦法孔子者也,在宋,朝不坐,燕不與,何故而拘執於此?況今國家起朔漠,斯文不絕如線。我更不尊禮,則儒術且將掃地矣。」王之作興斯文若此,是大有功於名教者也。 ◎雇僕役 許魯齋先生在中書日,命牙儈雇一僕役,特選一能應對閑禮節者進,卻之,曰:「特欲老實耳。」他日,領一蓬首垢面愚冷之人來,遂用之。儈請問其故,先生曰:「諺雲:『馬騎上等馬,牛用中等牛,人使下等人。』馬上等能致遠,牛中等良善,人下等易馴,若其聰明過我,則我反為所使矣。假如司馬溫公家一僕,三十年止稱君實。秀才蘇子瞻學士來謁,聞而教之。明日,改稱大參相公。公驚問,以實告。公曰:「好一僕,被蘇東坡教壞了,這便是樣子。」 ◎志異 至正壬辰春,自杭州避難居湖州。三月廿三日,黑氣亙天,雷電以兩,有物若果核,與雨雜下,五色間錯,光瑩堅固,破其實食之,似松子仁。人皆曰娑婆樹子。閏月十二日,複雨。八月,過杭州,因知三月十八日亦雨如湖州,郡人初不以為異。及九月十日,紅巾犯省治,雨核之地,悉被兵火,無有處,屋宇如故。餘弗之信。九月廿六日,湖州陷,儀鳳橋四向焚戮特甚。追思雨核時,橋四向為最多。信前言不誣也。後聞池州亦然與杭日同。 池州之禍,尤可慘也。按《白樂天詩集》載《月中嘗墜桂子於天竺寺》,葉石林《玉澗雜書》亦雲:「仁宗天聖中,七月八月兩月之望,有桂子從空降如雨。其大如豆,雜黃白黑三色,食之,味辛。寺僧道式取以種,得二十五本。二書豈盡妄耶,此理殊不可曉。但今又為時讖,尤可異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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