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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2)


  胡生者,失其名,以釘鉸為業,居霅溪而近白蘋洲。去厥居十余步,有古墳,胡生若每茶,必奠酹之。嘗夢一人謂之曰:「吾姓柳,平生善為詩而嗜茗。及死葬室,乃子今居之側。常銜子之惠,無以為報,欲教子為詩。」胡生辭以不能,柳強之曰:「但率子言之,當有致矣。」既寤,試構思,果有冥助者,厥後遂工焉。又一說列子終於鄭,今墓在郊藪,謂賢者之跡,而或禁其樵焉。裡有胡生,性落魄,家貧。少為洗鏡鎪釘之業,倏遇甘果名茶美醞,輒祭於列禦寇之祠壟,以求聰惠,而思學道。曆稔,忽夢一人,刀劃其腹開,以一卷之書置於心腑。及睡覺,而吟詠之意皆甚美之詞,所得不由於師友也。既成卷軸,尚不棄於猥賤之業,真隱者之風,遠近號為「胡釘鉸」。

  肅皇賜高士玄真子張志和奴婢各一人,玄真子配為夫妻,名曰漁僮、樵青。人問其故,答曰:「漁僮使卷釣收綸,蘆中鼓枻;樵青使蘇蘭薪桂,竹裡煎茶。」志和字子同。

  大和中,鄭注中納山木如市,一根有至萬錢者。鄭覃力奏,敕以禁絕。

  開元十三年五月,集賢學士徐堅等纂經史文章之要,以類相從,上制曰《初學記》。至是上之,欲令皇太子及諸王檢事綴文爾。

  開元中,李紳為汴州節度使,上言於本州置利潤樓店,從之。與下爭利,非長人者所宜。

  大曆八年,吳明國進奉。其國去東海數萬里,經挹婁、沃沮等國。其土五穀,多珍玉,禮樂仁義,無剽劫。人壽二百歲,俗尚神仙。常望黃氣如車蓋,知中國有土德君王,遂貢常然鼎,量容三鬥,光潔類玉,其色純紫。每修飲饌,不熾火常然,有頃自熟,香潔異常。久食之,令人反老為少,百疫不生。

  《禮記·儒行》雲:「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夙夜強學以待問。」注雲:「席,猶鋪陳也。鋪陳往古堯舜之善道,以待見問也。大問曰聘。」今人使席上珍,皆誤也,皆以為樽俎之間珍羞耳。潘嶽曰:「筆下摛藻,席上敷珍。」亦誤也。

  《玉藻》雲:「笏,天子以球玉,諸侯以象,士以魚須文竹。」注:「文猶飾也。大夫士飾竹為笏,不敢與君並用純物也。」《釋文》雲:「用文竹及魚須也。以魚須飾文竹之邊,須音班。」今之人多呼魚須鬢,誤也。餘凡四為府監試官,往往有舉子於無字韻內押。

  雞樹,郭頒晉《魏世語》曰:「劉放、孫資共典樞要,夏侯獻、曹肇心內不平。殿中有雞樹,二人相謂:「此亦久矣,其能複幾?」指謂中書令孫資、中書監劉放。今之人講德于宰相,多使雞樹,非嘉也。唐賢箋啟往往有之,誤也。

  大中二年以起居郎鄭顥尚萬壽公主,詔曰:「女人之德,雅合慎修,嚴奉舅姑,夙夜勤事,此婦人之節也。萬壽公主婦禮,宜依士庶。」

  一行老病將死,玄皇執手問之曰:「更有何事相求?」行曰:「尚有二事。」其一曰:「勿遣胡人掌重兵。不獲已用之,勿與內宴。若使見富貴,必反逆以取。」其二曰:「禁兵勿付漢官,須令內官監統。」及幸蜀,臨渭水與肅皇別,歎曰:「吾不用一行之言。」後方置神策軍,又一說臨終留一物,令弟子進上,發之,乃蜀當歸。上初不喻,及西幸,方悟微旨。

  貞元中仕進道塞,奏請難行,東省數月閉門,南台唯一禦史。令狐楚為桂府白身判官,七八年奏官不下。由是兩河競辟才雋,抱器之士往往歸之。用為謀主,日以恣橫。元和以來,始進用有序。

  大足元年,則天嘗引中書舍人陸余慶入,令草詔。余慶遲回至晚,竟不能裁一詞,由是轉左司郎中。

  貞元初中書舍人五員俱缺,在省唯高參一人,未幾亦以病免,唯庫部郎中張濛獨知制誥。宰相張延賞、李泌累以才可者上聞,皆不許。其月濛以姊喪給假,或草詔,宰相命他官為之。書省按牘不行十餘日。

  華嶽雲台觀,中方之上,有石堀起如半甕之狀,名曰甕肚峰。上嘗賞望,嘉其高迥,欲於峰肚大鑿「開元」二字,填以白石,令百餘裡望見之。諫官上言,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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