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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2)


  女道士魚玄機,住鹹宜觀,工篇什。殺婢綠翹,甚切害,事敗棄市。

  崔四八,即慎由之子,小名緇郎。天下呼油為麻膏,故謂之麻膏相公。

  開元中,岐、薛以下,輪日載筆於乘輿前,作內起居注,四季朱印聯名,牒送史館。至天寶十載季冬,已成三百卷。率以五十幅黃麻為一編,雕檀軸紫鳳綾表,遂別起大閣貯之。逆胡陷西京,先以火千炬焚是閣,移時灰滅,故實錄百不敘及一二。

  小許公從工部侍郎除中書舍人,便供政事食,明日加知制誥。舍人有政事食,自此為始。

  太和中,上自延英退,獨召柳公權對。上不悅曰:「今日一場大奇也。嗣複李玨道張諷是奇才,請與近密官。鄭覃夷行即雲是奸邪,須斥之於嶺外。教我如何即是?」公權奏曰:「允執厥中。」上曰:「如何是允執厥中?」又奏:「嗣複李玨既言是奇才,即不合斥於嶺外;鄭覃夷行既雲是奸邪,亦不合致於近密。若且與荊、襄間一郡守,此近於允執厥中。」旬日又召對,上曰:「允執厥中,向道也是。」張遂為郡守。

  賈曾除中書舍人,以父名忠,固辭之。言者以中書是曹司名,父之名又同音名別,於禮無嫌。曾乃就職。

  開元七年賜百僚射,金部員外盧廙、職方郎中李畬俱非善射,箭不及垛而互言工拙。畬戲曰:「與盧箭俱三十步。」左右不曉,畬曰:「去垛三十步,盧箭去畬三十步。」

  李白,山東人,父任城尉,因家焉。少與魯人諸生隱徂來山,號「竹溪六逸」。天寶中游會稽,與吳筠隱剡中。筠征赴闕,薦之於朝,與筠俱待詔翰林。俗稱蜀人,非也。今任城令廳石記,白之詞也,尚在焉。

  江西私釀酒法尤嚴,王仲舒廉察日,奏罷之。

  宰相門下省議事,謂之政事堂。永淳中,裴炎為中書令,始移就中書省。政事印亦改中書門下之印。

  開元中,花萼樓大酺,人眾莫遏。遂命嚴安之定場,以笏畫地,無一輩敢犯。

  盧攜嘗題司空圖壁雲:「姓氏司空貴,官班禦史卑。老夫如且在,不用歎屯奇。」

  龍朔中,楊思元恃外戚,典選多排斥選士,為選人夏彪訟之。禦史中丞郎余慶彈奏免官。許南陽曰:「故知楊吏部之敗。」或問之,許曰:「一彪一狼,共看一羊,不敗何待?」

  開元皇帝為潞州別駕,乞假歸京。值暮春,戎服臂鷹於野次。時有豪氏子十餘輩,供帳于昆明。上時突會,座中有持酒船唱令曰:「今日宜以門族官品。」至上,笑曰:「曾祖天子,祖天子,父相王,臨淄郡王李某。」諸輩驚散。上聯舉三船,盡一巨觥而去。

  襄王僭偽,朱玟秉政,百揆失序,逼李拯為內署。拯常吟曰:「紫宸朝罷綴鵷鸞,丹鳳樓前駐馬看。唯有終南山色在,晴明依舊滿長安。」拯終為亂兵所殺。

  武德七年,遣刑部尚書沈叔安攜天尊像賜高麗,仍令道士往彼講《道德經》。

  自先天初至開元十五年,儀同者四人:姚崇、宋璟、王同皎、王毛仲。

  唐法:親王食封八百戶,有至一千戶;公主三百戶;長公主五百戶,有至六百戶;唯太平、相王逾此制。

  黃巢入青門,坊市聚觀。尚讓慰曉市人曰:「黃王為生靈,不似李家。」其悖也如此。

  長安令李濟得罪因奴,萬年令霍晏得罪因婢。故趙縱之奴當千,論縱陰事,張鎰疏而杖殺之。縱,即郭令之婿。

  建中末,姚況有功于國,為太子中舍人。旱蝗之歲,以俸薄不自給而以餒終。哀哉!

  田神功大曆八年卒于京師,許百官弔喪。上賜屏風裀褥於靈座,並賜千僧齋以追福。至德以來,將帥不兼三事者,哀榮無比。

  柳渾舊名載,為朱泚所逼。及克復,上言曰:「頃為狂賊點穢,臣實恥稱舊名。矧字畫帶戈,時當偃武,請改名渾。」渾後入相,封宜城公,謂之柳宜城。

  韋覬著《易蘊》,甚有奧旨。覬,見素孫。

  郭令公終始之道無缺焉,惟以譖怒判官張譚,誣奏杖殺之,物議為薄。

  張巡每戰大呼,牙齒皆碎。及敗,尹子奇視之,其齒存者不過三四。初守寧陵也,使許遠詣賀蘭進明乞救兵,進明大宴,遠不下喉,自齧一指為食。進明終不應,以至於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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