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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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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謂當國,權勢震主,引王沂公為參知政事,諂事謂甚至。既登政府,每因閒暇與謂言,必涕泣作可憐之色,晉公問之數十次矣。 一日,因問,閔默對曰:「曾有一私家不幸事,恥對人言。曾少孤,惟老姊同居,一外生不肖,為卒,想見受艱辛杖責多矣。老姊在青州鄉里,每以為言。」 言訖又涕下。謂亦惻然,因為沂公言:「何不入文字,乞除軍籍?」沂公曰:「曾既汙輔臣之列,而外生如此,豈不辱朝廷?自亦慚言於上也。」 言畢,又涕下。謂再三勉之:「此亦人家常事,不足為愧,惟早言於上,庶脫其為卒之苦爾。」 自後謂數數勉之留身上前奏知,沂公必涕下曰:「豈不知軍卒一日是一日事?但終自羞赧爾。」晉公每催之,且謂沂公曰:「某日可留身奏陳。」沂公猶不欲,謂又自陳之。一日,且責沂公:「門戶事乃爾緩?謂當奉候於閤门。」沂公不得已,遂留身。既留身逾時,至將進膳猶不退,盡言謂之盜權奸私,且言:「丁謂陰謀詭譎、多智數,變亂在頃刻。太后陛下若不亟行,不惟臣身齏粉,恐社稷危矣!」 太后大怒,許之,乃退。晉公候於閤门,見其甚久,即頓足捩耳雲:「無及矣!」方悟知其令謂自為己謀,不使之覺,欲適當山陵之事而發故也。沂公既出,遇謂於閤门,含怒不揖而出。 晉公始悟見賣,含毒而己不覺也。是日,既至都堂,召兩府入議,而不召謂。謂知得罪,祈哀于馮拯、錢惟演及曾等,曰:「今日謂家族在諸公矣。」太后欲誅謂,拯申理之。沂公奏請召知制誥,就殿廬草制罷之,不復宣麻。太后從之。責太子少保,分司西京,俄竄崖州。向使謂防閑沂公,則豈有此禍?故知權數在謂之上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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