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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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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州有婦人不食,惟日飲水數杯,年四十五六,而面貌悅懌。人問不食之因,自言幼年母病臥牀,家無父兄,日賣果於市,得贏錢數十以養母。值歲歉,穀貴艱食,乃仰天禱曰:「今日所獲不足以活二人,願天憫之,使我飲水不饑,庶所得可盡以供母。」遂臨井飲一杯,果不饑。自是亦不息食。又數歲而母卒,時不食已三十年矣。 執政府候兵任章,嘗因小疾,忽昏憒不知人。越一日乃醒。自言初見二人若公皂,持檄來逮去。如行山野間數十裡,入大城門,至一官府,引立庭下。有王者坐殿上問姓名鄉里,叱吏雲:「誤矣!」令引觀地獄數處,指示受罪者雲:「此皆不忠不孝、昧心害物者。」已而複引出城,若非向來所經。或過市里通衢,見人鬼淆混,有相識者,與語如不聞也。俄出一崖穴,送至其家。入門見身臥榻上,追者先留一人守視其旁,迎語送者曰:「複還耶?吾守之久,餒甚,已食其心半矣,奈何?」恍惚間推僕榻上,乃蘇。自此疾雖愈,而常怔忡恐悸,或遺亡顛錯,若失心狀。久之,因出行,中途遇一道人瞪目視之曰:「汝心乃失其半也。吾為汝療之。」令市一牛心,至則道人割取其半,咒祝已,令食之。章頓覺心地安泰,不復驚怯。問道人姓氏,怒曰:「吾牛心道人也,何問為?」不受謝而去。章追逐至稠人間,遂失所在。(右史趙舍人說) 鎮江士人(亡其姓名)妻悍妒,買妾不能容,每加淩虐。妾不能堪,屢欲投繯,士人憂之。有幹之金陵,叮嚀懇諭其妻而行。去家才兩日,忽中夜聞枕前切切之聲,不見其形,自言即其妾,引決死矣,懇求為誦經追修。士人大憂恐,亟遣僕歸為其區處。暨僕還,得家信,則妾故無恙。鬼複夜至,士人詰其妄,欲奏章治之。鬼哀祈:「實非妾,因公憂慮之切,故假此以覬薦拔,自此不敢複出,幸勿見治。但今業已至此,不能獨回,須且相隨以俟公歸。」許之。自此悄然。士人幹畢將還,約親故十人同游鐘山。士人先至,憩僧房以俟。忽複聞鬼語,士人方怒叱之,乃雲:「非敢為厲,有少事奉報耳。九客皆已至山下,其間第幾人乘騾,第幾人騎白馬,此二人它日貴人也。」問何以知之,曰:「二人所遇鬼物皆避道,餘則不然。」二人者,葉審言樞密其一也,時方為小官雲。 紹興甲寅七月十四日,吳縣光福雅宜山一村夫,以事私恨其母,遂萌梟獍之心,懷刃挈榼,與母同之近村看親。中路,請母藉草飲,意欲乘醉行逆。時天晴霽,俄有黑雲驟起,大震一聲,擊其子殞道旁。母初不知,而怪其衣中懷刃,有知其謀者,始以告焉。又長洲縣北原村農夫謝三二,不敬其母,動有悖言。乾道庚寅夏五月,雨霽,欲放田水,詈母而出,才至田所,大雷震死。(範公懋德老承務說九事) 紹興五年六月大雷電,無錫蘇村一民家所用鬥秤盡掛於門外大樹之抄,行人皆見之。蓋其家每輕重其手也。 紹興三年癸醜八月五日,平江長洲縣地震,自西北方來,樹林皆搖動。父老雲:元佑九年九月二十一日已嘗如此。又紹興十三年癸亥三月十五日清明,大雪盈尺。 熙寧間,有人授泗州盱眙令,自陳乞改名雍觀。時王荊公當國,怪其名無義理,因問改名之故。對雲:「夢中神告如此,固亦自不曉其義。」後其人之官,一日自城還邑,從吏卒行過浮橋,忽大風驟起,鼓其衣裾,盡沒准水。已而從者拯救皆免,獨不得令。事聞朝廷,荊公曰:「向見此人無故改名,且疑『雍觀』二字或有出處。因閱《山海經》,乃知其為水官之名,固慮其有水厄,今果然。」其後縣僚或夢雍觀騶從甚盛,往來淮岸,疑其死為水官也。 常熟縣東北百餘裡,地名塗松,有姓陸人,業屠。隆興初,縶一牛,始下刃,牛極力索絕,負刃而逃。陸追之數裡相及,牛反顧,以角觸陸腹,穿腸潰而死。 錢仲耕郎中佃任江西漕按部,晚宿村落,夢青衣數百哀鳴乞命。明日適見鬻田雞者,感夢,買放,傾籠出之,其數與夢無差。 常熟縣湖南村富人王翊烹一鵝,已去毛入釜,鵝忽鳴。家人走報,詡不之異,熟而食之。後數日疽發於背,病甚,顧家人雲:「前有二吏追我,且與茶,令先去。」越二日,又雲:「官逮我急,勢須一往。」問追者限在何日,複自應曰:「明日。」翌旦,果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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