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筆記雜錄 > 貴耳集 | 上頁 下頁


  余從江湖游,接諸老緒餘,半生鑽研,僅得《短長錄》一帙。秀岩李心傳先生見之,則曰:「餘有《朝野雜錄》至戊己矣,借此以助參訂之闕。」

  余端平上書,得罪落南,無一書相隨。思得此錄增補近事,貽書索諸婦,報雲:「子錄非《資治通鑒》,奚益於遷臣逐客?火之久矣。」

  餘悒怏彌日,歎曰:「婦人女子,但知求全於匹夫,斯文奚咎焉?大抵人生天地間,惟閑中日月最難得。使餘塊然一物,與世相忘,視筆硯簡編為土苴,固亦可樂。幸而精力氣血未衰,豈忍自叛於筆硯簡編之舊?對越天地,報答日月,舍是而何為耶?」

  因追憶舊錄,記一事,必一書,積至百,則名之《貴耳錄》。

  耳,為人至貴,言由音入,事由言聽,古人有入耳著心之訓,又有貴耳賤目之說。悵前錄之已灰,喜斯集之脫稿,得婦在千裡外,雖聞有此錄,束緼之怒不及矣。錄尾述其大略,竊比太史公自序雲。

  淳佑元年十二月大雪日,東裡張端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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