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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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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后朝,處士孫思邈居於嵩山修道。時大旱,有敕選洛陽德行僧徒數千百人於天宮寺講《仁王經》,以祈雨澤。有二人在眾中,鬚眉皓白。講僧曇林遣人謂二老人曰:罷後可過一院。既至,問其所來,二老人曰:某伊洛二水龍也,聞至言當得改化。林曰:講經祈雨,二聖知之乎!答曰:安得不知然雨者,須天符乃能致之,居常何敢自施也林曰:為之奈何?二老曰:有修道人以章疏聞天,因而滂沱,某可力為之。林乃入啟。則天發使嵩陽召思邈。內殿飛章,其夕天雨大降。思邈亦不自明,退詣講席,語林曰:吾修心五十年,不為天知,何也?因請問二老。二老答曰:非利濟生人,豈得升仙。於是思邈歸蜀青城山,撰《千金方》三十卷,既成,而白日沖天。 晉尚書令卞壺死蘇峻之難,葬在上元縣。後盜發其墓,見壺鬢髮蒼白,面色如生,兩手皆拳,甲穿于手背,安帝賜錢十萬,令改葬焉。 摯虞《要注》雲:晉武帝時,有彭權為侍中。帝問髦頭義,權答曰:秦時有奇怪,觸山截水,無不崩潰,惟畏髦頭。帝乃令虎賁之士戴之,以衛左右。 河東裴章者,其父冑,曾鎮荊州。門僧曇照,道行甚高,能知休咎。章幼時為曇照所重,言其官班位望過於其父。章弱冠,父為娶李氏女。乃三十年余,章從職太原,棄其妻于洛中,過門不入,別有所挈。李氏自感其薄命,常褐衣髽髻,讀佛書,蔬食。又十年,嚴經自荊州移鎮太原,曇照隨之。章因見曇照敘舊。照驚噫久之,謂之曰:貧道五十年前常謂郎君必貴,今削盡,何也章自以薄妻之事啟之。照曰:夫人生魂訴上帝,以罪處君。後旬日,為其下以刀劃腹於浴斛,五臟墮地遂死。 唐貞觀中,張寶藏為金吾長史,嘗因下直歸櫟陽,路逢少年畋獵,割鮮野食。倚樹長歎曰:張寶藏身年七十,未嘗得一食酒肉如此者,可悲哉!傍有一僧,指曰:六十日內,官登三品,何足歎也。言訖不見。寶藏異之,即時還京。太宗苦病痢疾,眾醫不效,即下詔問殿廷左右,有能治此疾者,當重賞之。寶藏曾困此疾,即具疏以乳煎蓽茇方進。上服之,立差。宣下宰臣,與五品官。魏征難之,逾月不進擬。上疾複作,問左右曰:吾前服乳煎蓽茇有效。複令進之,一啜又平復。上問曰:嘗令與進方人五品官,不見除授,何也征懼曰:奉詔之際,未知文武二吏。上怒曰:治得宰相,不妨授三品。我天子也,豈不及汝邪乃厲聲曰:與三品文官。立授鴻臚卿,時正六十日矣。 陶弘景隱居茆山,梁武帝每有大事,飛詔與之參訣。時人謂隱居為山中宰相。 梁張僧繇善畫,為吳興太守。武帝每思諸王在外藩者,即令僧繇乘傳往寫其貌,如對其面。嘗于江陵天皇寺畫佛並仲尼及十哲,帝曰:釋門之內畫此,何也對曰:異日賴之。至後周焚滅佛教,以此殿有儒聖,獨不焚之。又于金陵安樂寺畫四龍,不點睛。人問之,答曰:點則飛去。眾人以為虛誕,固請點之。頃刻雷霆,二龍乘雲騰上,其二不點者猶在。畫之通神若此。 晉何曾,家法修整,年五十以上,每見妻,必正衣冠,自坐面南,妻坐面北。上酒酬酢,一歲不至再三。年八十而終焉。 唐貞元初,河南少尹李則卒,未殮。有一朱衣人投刺申吊,自稱蘇郎中。既入,哀慟尤甚。俄頃,亡者遂起,與之相搏,家人子弟驚走出堂。二人閉門毆擊,抵暮方息。孝子乃敢入,見二屍並臥一床,長短、形狀、姿貌、鬢髯、衣服一無差異。於是聚族不能定識,遂同棺葬之。 漢武陳皇后,本其姑公主鼓女也,色衰,棄後宮,乃以黃金五百斤贈司馬相如,令作賦。賦成,帝見之,再得寵倖。 侯景常有一瘤,如小龜。每戰勝,龜則起。及其敗死之日,瘤入一寸。 東漢耿秉鎮撫西邊,單于匈奴多懷其恩,聞秉卒,有嫠面流血哀痛者,舉國發喪。 唐元和初,有天水趙雲,客遊鄜畤,過中部縣。縣寮有宴,吏擒一囚至,其罪不甚重,官寮願縱之。雲醉,因勸加于刑責,於是杖之二十。累月,雲出塞,行及蘆子關,道逢一人,邀之言款。日暮,延雲下道過其居,去路數裡。於是命酒偶酌,既而問之曰:君省相識否雲曰:未嘗。此行實昧平昔。乃曰:前月中部值君,遭罹橫罪。與君素無仇隙,為君所勸,因被重刑。雲遽起,謝之。其人曰:吾望子久矣,豈虞於此獲雪小恥。乃命左右拽入一室,室有大坑,深三丈餘,中唯貯酒糟數十斛。剝去其衣,推雲於中。饑食其糟,渴飲其汁,旦夕昏◇民。幾一月,乃傳出之,使人蹙頞鼻額,挼捩肢體、手指、肩髀,皆改於舊,提出風中,倏然凝定,至於聲韻亦改,以為賤隸。弟為禦史出按靈州獄。雲以前事密疏示之。其弟告于觀察使李銛。由是發卒討尋,盡得奸人,而覆滅其黨。臨刑亦無隱匿,雲前後變改人者數代矣。 鄭覃曆官三十任,未嘗出都門,便登相位,以至於終。 唐蕭瑀嘗因內宴,上曰:自知一座最貴者,先把酒。時長孫無忌、房玄齡等相顧未言,瑀引手取杯。帝問曰:卿有何說瑀曰:臣是梁朝天子兒、隋朝皇后弟、尚書左僕射、天子親家翁。太宗撫掌,極歡而罷。 唐貞觀初,丹陽令王瓊三年調集,遭黜。瓊甚憤惋,乃齎百千,詣茆山道士葉靈中,求章奏以問吉凶。靈中年九十,強為奏之,其章隨香煙飛去,縹眇不見。食頃後墜地,有朱書批其末,雲:受金百兩,折祿三年;枉殺二人,死後處斷。一歲,瓊無疾暴卒。 唐初有僧玄奘往西域取經,一去十七年。始去之日,于齊州靈岩寺院,有松一本立於庭,奘以手摩其枝曰:吾西去求佛教,汝可西長。若歸,即此枝東向,使吾門人弟子知之。及去,年年西指,約長數丈。一年忽東向指,門人弟子曰:教主歸矣。乃西迎之。奘果還歸,得佛經六百部。至今眾謂之摩頂松。 東晉大將軍趙固所乘馬暴卒,將軍悲惋◇至,吏不敢通。郭璞造門語曰:余能活此馬。將軍遽召見。璞令三十人悉持長竿,東行三十裡,遇丘陵社林,即散擊,俄頃擒一獸如猿。持歸至馬前,獸以鼻吸馬,馬起躍如。今以獼猴置馬廄,此其義也。 《說苑》曰:湯時大旱七年,煎沙爛石。於是使人以三足鼎祝山川,教之祝曰:政不節耶使民疾耶苞苴行耶讒夫昌耶宮室崇耶女謁盛耶何不雨之極也言未既,天大雨。 漢霍光立宣帝,帝謁太廟為初獻。帝行而光在後,帝恐懼,如負荊棘。 後漢賈琮為冀州刺史,傳車垂赤帷裳,琮升車褰幃曰:刺史當遠視廣聽,糾察善惡,何垂帷裳以自掩塞乎百姓聞之,振悚耳目。 吳隱之為廣州刺史。舊有貪泉,人飲之則貪黷。隱之酌而飲之,兼賦詩曰:古人雲此水,一歃懷千金。試使夷齊飲,終當不易心。又居母喪,過禮,家貧,無以候宵分,常有雙鶴至夜半驚唳,隱之起哭,不失其時。 伍員吹簫行乞,食於市。 庖丁善解牛,投刃皆虛。丁曰:臣始解牛之時,所見無非全牛。三年之後,未嘗見全牛也。及今十九年而刃無肯綮,若初發硎,遊刃必有餘地也。 郢人以堊漫其鼻,薄如蠅翼,使匠石斲之。匠石運斤成風,盡去其堊而不傷鼻。 唐高宗嘗苦頭風而目閉心亂,乃召醫工。工曰:當於眉間刺血,即差。天后怒曰:天子頭是汝出血處命撲之。帝曰:若因血獲差,幸也。遂針之,血出,濺黼衣,眼遂明而悉複平。天后自抱繪帛以贈醫工。 阮籍放曠,有兵家女極有容色,未嫁而死。籍不識其父兄,遂往哭之,盡哀而返。 唐太宗皇帝虯須,可以掛弓。 唐韓幹善畫馬,閒居之際,忽有一人,玄冠朱衣而至。幹問曰:何緣及此對曰:我鬼使也。聞君善畫良馬,願賜一匹。幹立畫焚之。數日因出,有人揖而謝曰:蒙君惠駿足,免為山水跋涉之苦,亦有以酬效。明日,有人送素縑百匹,不知其來,幹收而用之。 謝靈運臨刑,剪其須施廣州佛寺。須長三尺,今存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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