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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右轄抑神致雨二異


  李右轄公素初為吉州永豐尉,夜夢二神赴庭,一神秉牒見訴雲:「某,縣境地神也。被鄰邑地神妄生威福,侵境以動吾民,民因為大建祠宇,日饜牲牢之奉,某之祠香火不屬也。以公異日當宰衡天下,故敢求決於公。」

  公素為折鄰神越疆之罪,二神拜伏而出。既覺,聞報新祠火起,神座一爇而盡。又大觀間公自工部郎中出典泗州,是歲淮甸久不雨,至於苗谷焦垂,郡幕請以常例啟建道場,禱於僧伽之塔。公曰:「唯。容作施行。」

  郡民憫雨之心,晨夕為遲,而至旬日,略無措置事件。殆至父老扣馬而請,及怨讟之言盈于道路。往來親舊與寮屬,乘間委曲言者再三。公但笑答曰:「某忝領郡寄,凶旱在某之不德,無日不念也。且容更少處之。」

  一日晨起視事畢,呼郡吏:只今告報塔下,具佛盤,啟建請雨道場,仍報郡官,俱詣行香,且各令從人具雨衣從行。一郡腹誹,以為狂率。既至塔下,焚香致敬訖,複令具素飯,留郡官就食,待雨而歸。飯罷,烈日如焚。公再率郡寮詣僧伽前,炷香默禱者久之,休於僧寺。須臾,雷起南山,甘澤傾注。舉郡歡呼,集香花,迎擁公車還郡而散。一雨三日,千里之外蒙被其澤。時郡倅曾紱帥郡官賀雨之次,密以前日公漫不省眾請,而一出便致霈澤如宿約者,何謂也?

  公徐語之曰:「某自兩月前,意念天久不雨,必為秋田之害,即於治事廳後齋居飯素,取僧伽像,嚴潔致供,晨夕祈禱,非不盡誠。前夕忽夢僧伽見過,具言:『上帝以此方之民罪罰至重,敕龍鎮水,老僧晨夕享公誠禱,特於帝前,以公罪己憂歲之心陳於帝,今已得請,來日幸下訪,當以隨車為報也。』某拜謝再三,既覺,知普照王非欺我者,遂決意帥諸公同詣塔下,焚禱俟之,無他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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