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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貞觀末,南康黎景逸居於空青山,常有鵲巢其側,每飯食以喂之。後鄰近失布者誣景逸盜之,系南康獄,月餘劾不承。欲訊之,其鵲止于獄樓,向景逸歡喜,似傳語之狀。其日傳有赦,官司詰其來,雲路逢玄衣素衿人所說。三日而赦至,景逸還山。乃知玄衣素衿者,鵲之所傳也。

  汝州刺史張昌期,易之弟也,恃寵驕貴,酷暴群僚。梁縣有人白雲「有白鵲見」,昌期令司戶楊楚玉捕之。部人有鷂子七十籠,令以蠟塗爪。至林見白鵲,有群鵲隨之,見鷂迸散,惟白者存焉。鷂竦身取之,一無損傷,而籠送之。昌期笑曰:「此鵲贖君命也。」玉叩頭曰:「此天活玉,不然投河赴海,不敢見公。」拜謝而去。渤海高嶷巨富,忽患月餘日,帖然而卒。心上仍暖,經日而蘇,雲有一白衣人眇目,把牒冥司,訟殺其妻子。嶷對:「元不識此老人。」冥官雲:「君命未盡,且放歸。「遂悟白衣人乃是家中老瞎麻雞也。令射殺,魅遂絕。文明以後,天下諸州進雌雞,變為雄者多。或半已化,半未化。乃則天正位之兆。衛鎬為縣官下鄉,至裡人王幸在家,方假寐,夢一烏衣婦人引十數小兒著黃衣,鹹言乞命,叩頭再三。斯須又至。鎬甚惡其事,遂催食欲前。適所親有報曰:「王幸在家窮,無物設饌,有一雞見抱兒,已得十餘日,將欲殺之。」鎬方悟烏衣婦人果烏雞也,遂市解放。是夜複夢,咸欣然而去。

  久視年中,越州有祖錄事,不得名,早出,見擔鵝向市中者。鵝見錄事,頻顧而鳴。祖乃以錢贖之,至僧寺,令放為長生鵝,竟不肯入寺,但走逐祖後。經坊曆市,稠人廣眾之處一步不放。祖收養之。左丞張錫親見說也。漢時鄢縣南門兩扇忽開,忽一聲稱「鴛」,一聲稱「央」。

  晨夕開閉,聲聞京師。漢末惡之,令毀其門,兩扇化為鴛鴦,相隨飛去。後改鄢縣為晏城縣。天后時,左衛兵曹劉景陽使嶺南,得秦吉了鳥雄雌各一隻,解人語。至都進之,留其雌者。雄者煩然不食,則天問曰:「何無聊也「鳥為言曰其配為使者所得,今頗思之。乃呼景陽曰:「卿何故藏一鳥不進「景陽叩頭謝罪,乃進之。則天不罪也。峰州有一道水從吐蕃中來,夏冷如冰雪。有魚長一二寸,來去有時,蓋水上如粥。人取烹之而食,千萬家取不可盡,不知所從來。通川界內多獺,各有主養之,並在河側岸間。獺若入穴,插雉尾於獺穴前,獺即不敢出。去卻尾即出。取得魚,必須上岸,人便奪之。取得多,然後放令自吃,吃飽即鳴杖以驅之還。插雉尾,更不敢出。有人見豎子在洛水中洗馬,頃之,見一物如白煉帶,極光晶,繳豎子項三兩匝,即落水死。凡是水中及灣泊之所皆有之。人澡浴洗馬死者,皆謂黿所引,非也。此名「白特」,宜慎防之,蛟之類也。齊州有萬頃陂,魚鱉水族,無所不有。鹹亨中,忽一僧持缽乞食,村人長者施以蔬供,食訖而去。于時漁人網得一魚,長六七尺,絲鱗鏤甲,錦質寶章,特異常魚。齎赴州餉遺,至村而死。眾共剖而分之,於腹中得長者所施蔬食,儼然並在。村人遂於陂中設齋超度。自是陂中無水族,至今猶然。

  杭州富陽縣韓珣莊掘井,才深五六尺,土中得魚數十頭,土有微潤。

  貞觀中,衛州板橋店主張迪妻歸甯。有衛州三衛楊貞等三人投店宿,五更早發。夜有人取三衛刀殺張迪,其刀卻內鞘中,貞等不知之。至明,店人趨貞等,拔刀血狼藉,囚禁拷訊,貞等苦毒,遂自誣。上疑之,差禦史蔣恒複推。至,總追店人十五以上集,為人不足,且散,惟留一老婆年八十已上。晚放出,令獄典密覘之,曰:「婆出,當有一人與婆語者,即記取姓名,勿令漏泄。」果有一人共語者,即記之。明日複爾。其人又問婆:「使人作何推勘「如是者二日,並是此人。恒總追集男女三百餘人,就中喚與老婆語者一人出,餘並放散。問之具伏,雲與迪妻奸殺有實。奏之,敕賜帛二百段,除侍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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