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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8)


  百顏明哲

  鄂州百顏明哲禪師。洞山與密師伯到參。師問曰:「闍梨近離什麼處。」洞山曰:「近離湖南。」師曰:「觀察使姓什麼。」曰:「不得姓。」師曰:「名什麼。」曰:「不得名。」師曰:「還治事也無。」曰:「自有郎幕在。」師曰:「豈不出入。」洞山便拂袖去。師明日入僧堂曰:「昨日對二闍梨一轉語不稔。今請二闍梨道。若道得,老僧便開粥飯相伴過夏。速道速道。」洞山曰:「太尊貴生。」師乃開粥飯共過一夏。

  潭州長髭曠禪師法嗣主

  石室善道

  潭州石室善道和尚。嗣攸縣長髭曠禪師。作沙彌時,長髭遣令受戒。謂之曰:「汝回日須到石頭禮拜。」師受戒後,回參石頭。一日隨石頭遊山次,石頭曰:「汝與我斲卻面前頭樹子礙我。」師曰:「不將刀來。」石頭乃抽刀倒與師。師雲:「不過那頭來。」石頭曰:「你用那頭作什麼。」師即大悟,便歸。長髭問:「汝到石頭否。」師曰:「到即到不通號。」長髭曰:「從誰受戒。」師曰:「不依他。」長髭曰:「在彼即恁麼來我這裡作麼生。」師曰:「不違背。」長髭曰:「太忉忉生。」師曰:「舌頭未曾點著在。」長髭咄曰:「沙彌出去。」師便出。長髭曰:「爭得不遇於人。」

  師尋值沙汰。乃作行者,居於石室。每見僧,便豎起杖子雲:「三世諸佛盡由這個。」對者少得冥契。長沙聞之乃雲:「我若見,即令放下杖子。別通個消息。」三聖將此語到石室只對。被師認破是長沙語。杏山聞三聖失機。又親到石室。師見杏山,僧眾相隨。潛往碓米。杏山曰:「行者不易,貧道難消。」師曰:「無心碗子盛將來。無縫合盤合取去。說什麼難消。」杏山便休。

  仰山問:「佛之與道相去幾何。」師曰:「道如展手,佛似握拳。」曰:「畢竟如何,的當可信可依。」師以手撥空三兩下。曰:「無恁麼事,無恁麼事。」曰:「還假看教否。」師曰:「三乘十二分教是分外之事。若與他作對。即是心境兩法能所雙行。便有種種見解。亦是狂慧,未足為道。若不與他作對,一事也無。所以祖師雲:本來無一物。汝不見小兒出胎時。可道我解看教,不解看教。當恁麼時。亦不知有佛性義,無佛性義。及至長大,便學種種知解出來。便道我能我解。不知是客塵煩惱。十六行中嬰兒行為最。哆哆和和時。喻學道之人離分別取捨心。故讚歎嬰兒。可況喻取之。若謂嬰兒是道,今時錯會。」

  師一夕與仰山玩月,仰山問曰:「這個月尖時圓相什麼處去。圓時尖相又什麼處去。」師曰:「尖時圓相隱,圓時尖相在。」雲岩雲:「尖時圓相在,圓時無尖相。」道吾雲:「尖時亦不尖,圓時亦不圓。」仰山辭,師送出門。乃召曰:「闍梨。」仰山應諾。師曰:「莫一向去。已後卻回這邊來。」

  僧問師:「曾到五臺山否。」師曰:「曾到。」僧曰:「還見文殊麼。」師曰:「見。」僧曰:「文殊向行者道什麼。」師曰:「文殊道闍梨父母生在村草裡。」

  潮州大顛和尚法嗣古

  三平義忠

  漳州三平義忠禪師。福州人也。姓楊氏。初參石鞏。石鞏常張弓架箭以待學徒。師詣法席次,石鞏曰:「看箭。」師乃披襟當之。石鞏曰:「三十年張弓架箭。只射得半個漢。」師後參大顛。往漳州住三平山。示眾曰:「今時出來,盡學馳求走作,將當自己眼目。有什麼相當。阿你欲學麼,不要諸餘。汝等各有本分事,何不體取。恁麼心憤憤口悱悱有什麼利益。分明說,若要修行路及諸聖建立化門。自有大藏教文在。若是宗門中事。汝切不得錯用心。」時有僧出問:「還有學路也無。」師曰:「有一路滑如苔。」僧曰:「學人躡得否。」師曰:「不擬心汝自看。」

  有人問:「黑豆未生芽時如何?」師曰:「佛亦不知。」

  講僧問:「三乘十二分教某甲不疑。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龜毛拂子,兔角拄杖。大德藏向什麼處。」僧曰:「龜毛兔角,豈是有耶。」師曰:「肉重千斤,智無銖兩。」

  師又示眾曰:「諸人若未曾見知識即不可。若曾見作者來。便合體取些子意度。向岩穀間木食草衣。恁麼去方有少分相應。若馳求知解義句。即萬里望鄉關去也,珍重。」

  潭州大川和尚法嗣齋

  仙天和尚

  仙天和尚。新羅僧到參。方展坐具擬禮拜。師捉住雲:「未發本國時,道取一句。」其僧無語。師便推出雲:「問伊一句,便道兩句。」又有一僧至擬禮拜。師雲:「野狐鬼見什麼了便禮拜。」僧雲:「老禿奴。見什麼了即便恁問。」師雲:「苦哉,苦哉。仙天今日忘前失後。」僧雲:「要且得時,終不補失。」師雲:「爭不如此。」僧雲:「誰。」師乃呵呵雲:「遠即遠矣。」

  福州普光

  福州普光和尚。有僧立次,師以手開胸雲:「還委老僧事麼。」僧雲:「猶有這個在。」師卻掩胸雲:「不妨太顯。」僧雲:「有什麼避處。」師雲:「的是無避處。」僧雲:「即今作麼生。」師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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