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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8)


  紫桐和尚

  紫桐和尚。僧問:「如何是紫桐境。」師曰:「阿你眼裡著沙得麼。」曰:「大好紫桐境也不識。」師曰:「老僧不諱此事。」其僧出去。師下禪牀擒住曰:「今日好個公案。老僧未得分文入手。」曰:「賴遇某甲是僧。」師曰:「禍不單行。」

  日容和尚

  日容和尚。奯上座參。師拊掌三下雲:「猛虎當軒,誰是敵者。」奯曰:「俊鷂沖天,阿誰捉得。」師曰:「彼此難當。」曰:「且休未斷這公案。」師將拄杖舞歸方丈。奯無語。師曰:「死卻這漢也。」雲山雲:「奯不別前語。」

  前鄂州茱萸和尚法嗣主

  石梯和尚

  石梯和尚。僧新到。于師前立少頃便出。師曰:「有什麼辨白處。」僧再立。良久。師曰:「辨得也辨得也。」僧曰:「辨後作麼生。」師曰:「埋卻得也。」僧曰:「蒼天蒼天。」師曰:「適來卻恁麼,如今還不當。」僧乃出去。

  天龍和尚法嗣知

  金華俱胝

  金華山俱胝和尚。初住庵,有尼名實際到庵。戴笠子執錫繞師三匝雲:「道得即拈下笠子。」三問師皆無對。尼便去。師曰:「日勢稍晚,且留一宿。」尼曰:「道得即宿。」師又無對。尼去後歎曰:「我雖處丈夫之形。而無丈夫之氣。」擬棄庵往諸方參尋。其夜山神告曰:「不須離此山。將有大菩薩來為和尚說法也。」果旬日,天龍和尚到庵。師乃迎禮,具陳前事。天龍豎一指而示之。師當下大悟。自此凡有參學僧到。師唯舉一指,無別提唱。

  有一童子庵外被人詰曰:「和尚說何法要。」童子豎起指頭。歸而舉似師。師以刀斷其指頭。童子叫喚走出,師召一聲。童子回首。師卻豎起指頭。童子豁然領解。

  師將順世,謂眾曰:「吾得天龍一指頭禪。一生用不盡。」言訖示滅。長慶代眾雲:「美食不中飽人吃。」玄沙雲:「我當時若見。拗折指頭。」玄覺雲:「且道。玄沙恁麼道意作麼生。」雲居錫雲:「只如玄沙恁麼道,肯伊不肯伊。若肯,何言拗折指頭。若不肯,俱胝過在什麼處。」先曹山雲:「俱胝承當處鹵莽。只認得一機一境。一種是拍手拊掌。是他西園奇怪。」玄覺又雲:「且道俱胝還悟也未。若悟為什麼道承當處鹵莽。若不悟又道用一指頭禪不盡。且道,曹山意旨在什麼處。」

  前長沙景岑禪師法嗣齋

  雪竇常通

  明州雪竇山常通禪師。邢州人也。姓李氏。入鵲山出家。年二十,本州開元寺受戒。習經律凡七載。乃曰:「摩騰入漢譯著斯文。達磨來梁複明何事。」遂遠參長沙岑和尚。岑問曰:「何處人。」師曰:「邢州人。」岑曰:「我道不從彼來。」曰:「和尚還曾住此無。」岑然之,乃容入室。後往洞山石霜。而法無異味。唐咸通末,游宣城。郡守于謝仙山奏置禪苑。號瑞聖院,請師居焉。

  僧問:「如何是密室。」師曰:「不通風。」信曰:「如何是密室中人。」師曰:「諸聖求睹不見。」又曰:「千佛不能思。萬聖不能議。乾坤壞不壞。虛空包不包。一切比無倫。三世唱不起。」

  問:「如何是三世諸佛出身處。」師曰:「伊不肯知有汝三世。」良久又曰:「薦否。不然者且向著佛不得處體取。時中常在。識盡功成瞥然而起。即是傷他,而況言句乎。」

  光啟中群寇起。師領徒至四明。大順二年郡守請居雪竇。郁然盛化。天佑二年乙丑七月示疾。集眾焚香付囑訖,合掌而逝。壽七十二。其年八月七日。建石塔於院西南隅。

  前關南道常禪師法嗣齋

  關南道吾

  襄州關南道吾和尚。始經村墅。聞巫者樂神雲識神無。師忽然省悟。後參常禪師印其所解。複遊德山門下,法味彌著。凡上堂示徒。戴蓮華笠披蝠執簡。擊鼓吹笛口稱魯三郎。有時雲:「打動關南鼓。唱起德山歌。」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以簡揖雲:「諾。」

  師有時執木劍橫在肩上作舞。僧問:「手中劍什麼處得來。」師擲於地。僧卻置師手中。師曰:「什麼處得來。」僧無對。師曰:「容汝三日內下取一語。」其僧亦無對。師自代拈劍肩上作舞雲:「恁麼始得。」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下禪牀作女人拜雲:「謝子遠來,都無祗待。」

  師問灌溪:「作麼生。」灌溪雲:「無位。」師雲:「莫同虛空麼。」雲:「這屠兒。」師雲:「有生可殺即不倦。」

  羅漢和尚

  漳州羅漢和尚。始于關南常禪師拳下悟旨。語見師章。乃為歌曰:「咸通七載初參道。到處逢言不識言。心裡疑團若栲栳。三春不樂止林泉。忽遇法王氈上坐。便陳疑懇向師前。師從氈上那伽起。袒膊當胸打一拳。駭散癡團獦犬旦落。舉頭看見日初圓。從茲蹬蹬以碣碣。直至如今常快活。只聞肚裡飽膨脝。更不東西去持缽。」

  又述偈曰:「宇內為閑客。人中作野僧。任從他笑我。隨處自騰騰。」

  前高安大愚禪師法嗣古

  末山了然

  筠州末山尼了然。灌溪閑和尚游方時到山先雲:「若相當即住,不然則推倒禪牀。」乃入堂內。然遣侍者問:「上座遊山來,為佛法來。」閑雲:「為佛法來。」然乃升座。閑上參。然問:「上座今日離何處?」閑雲:「離路口。」然雲:「何不蓋卻。」閑無對。禾山代雲:「爭得到這裡。」始禮拜。

  問:「如何是末山。」然雲:「不露頂。」閑雲:「如何是末山主。」然雲:「非男女相。」閑乃喝雲:「何不變去。」然雲:「不是神不是鬼,變個什麼。」閑於是伏膺作園頭三載。

  僧到參然雲:「太襤縷生。」僧雲:「雖然如此,且是獅子兒。」然雲:「既是獅子兒。為什麼被文殊騎。」僧無對。僧問:「如何是古佛心。」然雲:「世界傾壞。」僧雲:「世界為什麼傾壞。」然雲:「寧無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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