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筆記雜錄 > 避暑錄話 | 上頁 下頁 |
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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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梁、唐、晉、漢四世,人才無一可道者。自古亂亡之極,未有乏絕如是。蓋唐之得士,不過明經、進士兩途,自鄭畋死,大臣無複有人。 而四世之君,皆起盜賊攘奪,故相與佐命者,亦皆其徒,天下賢士何從而進哉?至周世宗承太祖之業,初非自取以兵,而得王樸佐之,李榖之徒遂以類至,便鬱然有治平之象。北取三關,南定淮甸,無不如意,而中國之兵亦少弭。其不克成業者,君臣皆早死爾,天固以是開真主之運歟?自是及本朝,碩大俊傑之人繼起相望,豈相距五六十年間前四世獨無有,而今有之,其所以為天下者異也。 禪代之際,尤人臣所難處,非具有聖智,未必能善後,而范魯公質從容複相藝祖者三年,晏然無纖毫之隙,前輩名公,皆心服其人,則雖姚崇、李德裕,未必能及也。惜其謙慎隱晦,行事不盡見於後世。只如群臣除議一事,自唐以來,皆宰相自除而進書旨,常朝進見,非軍國大事不議,至魯公始正之,皆請面受旨而後行,至今以為故事。此非特自謹嫌疑,嚴君臣之分,將以革千載之失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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