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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第二十章 我們終究差了一釐米

  一個星期後,林靜出差回來,鄭微接到電話的時候,還可以聽到機場廣播的聲音,他說:「微微,晚上一起吃飯好嗎?」

  鄭微暗暗揪著自己的裙子說:「我今天沒空。」

  他笑了,「你要忙到什麼時候?」感覺到電話那頭的沉默,林靜說道,「任何犯罪嫌疑人都應該被允許有申訴的權利,你不覺得我們應該談談嗎?」

  「今天阮阮出院,我真的要去接她。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好嗎?」她沒有再給他說話的餘地,匆匆收線。

  阮阮的腿傷恢復得不錯,雖然還不能拆石膏,但在旁人攙扶下也能支撐著行走幾步。吳江對鄭微來接阮阮出院再三表示感謝,他說他忙完手上的事情就會馬上趕回家,另外,阮阮行動不方便,他也請到了有經驗的保姆照顧她的起居。

  鄭微搶白了幾句,「謝我幹什麼?我是來接我的朋友,又不是來接你吳醫生的夫人。你繼續去發揚白求恩精神,我肯定會把她平安送到家。」

  阮阮見吳江面露慚愧,便笑著對鄭微說:「恩公,我們走吧。」

  吳江幫忙攙著阮阮走到醫院門口,正待為她們打車,看見停在路邊的車子,就對阮阮笑道:「這回免費的車夫也有了。」

  鄭微當然也認出了林靜的車,他看到了她們,走了下來,跟吳江打了個招呼,就看著鄭微和阮阮說道:「走吧,我送你們。」

  鄭微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眼睛卻不看他,專注地在馬路上留心過往的計程車。

  阮阮站了一會兒,忽然皺著眉嘶了一聲,表情裡似有痛楚。

  「沒事吧?」鄭微問。

  「有些疼,不過還挺得住。」

  正好趕上計程車交接班的時間,攔車並不是件容易的事,鄭微擔心阮阮的腿,歎了口氣,只得對林靜說:「那謝謝你了。」

  林靜趕緊為她們打開後面的車門,吳江小心地協助阮阮坐了進去,鄭微也坐到了阮阮身邊。

  吳江囑咐阮阮回家後好好休息,謝過了林靜,車子發動後就返回了醫院。

  一路上,鄭微只跟阮阮低聲交談,並不理會林靜,反倒是阮阮跟他閒聊了幾句。鄭微用餘光偷偷打量他的側面,大概是上飛機前剛結束公務,他正裝打扮,形貌言談均是一副謙謙君子模樣,她很自然地想起了一個詞「衣冠XX」,可是又本能地抗拒這個說法,也許她還是不習慣把貶義的詞彙用在林靜的身上。

  開到阮阮家門口的時候,保姆接到電話已經在門口等待,鄭微說:「我送你進去,晚一點兒再回去。」

  阮阮搖頭,示意保姆過來扶了一把,「回去吧,你也上了一天的班了,我回去後馬上就休息了,明天再給你打電話吧。」她繼而對林靜說,「謝謝了,林副檢察長,麻煩你送微微回家了。」

  林靜自然點頭,「叫我林靜就好。別客氣,都是應該的,你好好休養。」

  鄭微無奈,也不好再說什麼,揮別了阮阮,就又坐回原來的地方。

  「去哪兒吃飯?」林靜看著後視鏡中的她問道。

  鄭微悶悶地說:「不用了,我直接回家。」

  林靜沒有再勉強她,車子徑直往中建大院開,鄭微低頭玩著自己的指甲,兩人都異樣的沉默。

  剛到樓下,鄭微立刻下了車,她想想,又回頭問:「你是現在把鼠寶帶回去還是改天?」

  林靜無奈地說:「都行吧,要不我跟你上去接它。」

  鄭微毫不猶豫地拒絕,「不用了,你在樓下等我一會兒,我去把它帶下來。」

  林靜當然知道她在害怕什麼,不由失笑,「別把我想得那麼可怕,我忙了一天,剛下飛機,累得沒有心思想別的。」

  她臉一紅,扭頭噔噔地上了樓。林靜不緊不慢地隨著她走了上去,門沒關,她低頭抱著鼠寶,不知道在喃喃說著什麼。

  她看見他走了進來,便把鼠寶塞到他懷裡,「別因為沒時間陪它,就老寵著它,給它吃那些高熱量的罐頭,醫生都說它要減肥了。」

  林靜換了個姿勢抱緊不安分的鼠寶,忽然將一隻手朝她伸了過來,還沒觸到她,她就像受驚的小兔一樣,滿臉漲紅地一連退了幾步。

  「幹什麼?」她厲聲說。

  看著她緊張得花容失色、全身戒備的模樣,林靜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手,示意她放輕鬆,柔聲道:「我只是想幫你拿掉頭發上那根鼠寶的毛。」

  林靜見她愣愣的樣子,便低頭笑了,「傻孩子,看來我真把你嚇著了。」

  鄭微窘得不行,她承認從他走進這個屋子開始,她滿腦子都是那晚他毫無預兆對她做的那些事情,既緊張又難堪,整個人繃得緊緊的,猶如驚弓之鳥。他這麼一解釋,她反而覺得更無地自容,不禁惱羞成怒,為什麼他笑得如此舒心,而自己在他面前總是稚嫩蹩腳得不行?她的怨憤頓時迸發,狠勁一上來,便上前一步,使勁推了他一把,「你笑什麼笑?不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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