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金子 > 綠紅妝之軍營穿越 | 上頁 下頁
一二一


  別的不說,就這一個稿子,除了自己的名字,還得有XX大記者、老記者的名字,而且必須放在自己前面。現在可好,還得加上一個劉主任的名字。軍報嘛,看的就是誰發表的文章多而且品質好,很多人早就不下一線採訪了,但是大名依舊見報,越是重要重大的報導,越能看見他們的名字,這就是所謂的「潛規則」吧。

  搖了搖頭,葉想拿起稿子翻看了一下劉主任給修改的地方,越看越無力,就算他改得狗屁不是,可自己還是不能一點兒不用。「可惡的神龜!」葉想喃喃罵了一句。「你這是在罵誰啊?」林燕的笑聲突然在門口響了起來。

  葉想一扭頭,看見林燕正站在門邊微笑,看見葉想回頭,她敲了敲開著的門。葉想一看表,「你不是說五點到嗎,怎麼這麼早?」林燕溜達了進來,「有人請吃飯我還不早點兒來?學校食堂都快把我吃傷了,從禮拜一就等著你這頓大餐呢!清華的食堂水準絕對跟教學水準相逆!」

  「切!」葉想笑著示意她坐下,自己起身去給她倒水,「你說話的口氣聽著跟佳佳似的!」

  林燕笑嘻嘻地接過杯子,「佳佳前天還給小朱打了個電話呢,說是工程年底就完工了,她準備回來探親過年!」

  「真的?」葉想驚喜地笑了,「那可太好了!」

  如果說當初讓魯佳和劉剛見面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那後來魯佳絕對是讓所有人大吃一驚。誰都不知道她報名參軍的部隊居然是工程兵部隊,而且從劉剛那裡回來之後,她特別請求分到那支部隊,並且如願以償。她現在和彭戈、劉剛在一起服役。大家都玩笑說:「咱們還傻了吧唧地牽媒搭線兒呢,人家魯大俠早就暗渡陳倉了。」

  「對了,劉剛是不是一起回來啊?」葉想又問。「嗯,她沒說,不過——」林燕拉了個長聲,做了個「你知我知」的鬼臉兒。葉想一笑,「那彭戈呢?他回來嗎?」

  「還不知道呢,爭取吧。你先忙你的吧,我等著你。」林燕笑著指了一下那篇稿子,「怎麼樣,稿子不順?剛才一進門就看你齜牙咧嘴的。」

  葉想做了個苦臉兒,把剛才的事情說了幾句,「……我算是服了某些領導了。」林燕呵呵一笑,「這算什麼?別說部隊,社會上也一樣。學校按說應該很純潔吧,好多教授還不是在學生發表的論文上署名,其實跟他也沒什麼關係。再說有了人家的名號才更值錢啊!」

  「反正我就那不值錢的!」葉想扁嘴哼了一聲,林燕不禁莞爾。她低下頭喝水,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噗」地就笑了出來,嘴裡的水一下子噴到了葉想的稿子上。「哎喲!」葉想大叫一聲就趕緊搶救,「就算我這稿子不值錢,你也不能這麼毀啊!」

  「對不起,對不起!」林燕一邊咳嗽一邊道歉一邊拿衛生紙幫著擦。葉想拿眼斜她,「你真的不是故意的?」林燕呵呵一笑,「當然不是,我就是突然想起昨天上課的事兒了。我們教經濟概論的周大平教授是山東人,剛從美國講學回來,挺能白活的。昨兒不知怎麼說起電子郵件跟經濟發展的聯繫了。」說到這兒,林燕忍不住又笑了一聲。

  「然後呢?」看林燕樂得不行的樣子,葉想催促著,自己也忍不住咧著嘴樂,雖然還不知道有什麼可樂的。「後來就說起美國新出的一種電子通訊方式,他說他也註冊了一個。他沒寫出來之前,我們全班同學都聽傻了,就是周大平埃特後頭沒有點COM!」最後一句林燕用山東口音說。「啥COM?」葉想問。「後頭沒有點COM!」林燕笑著重複了一遍。

  葉想納悶了,琢磨了一下問:「什麼郵件後面都得有點COM啊?」看葉想一頭霧水的樣子,林燕笑得東倒西歪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用手蘸著水在桌面上寫了一個詞。葉想歪頭一看,「噗!」她也噴了,那上面寫著:「Hotmail。com」。

  「哈哈哈……」兩人正笑得肚子疼,一陣電子音樂聲響起,節奏簡單僵硬。葉想一邊揉肚子一邊笑問:「你配BP機了?」林燕抹著笑出的眼淚說:「你反應可真快!好多人聽見這聲音都不知道是什麼呢。」說完掏出一個摩托羅拉BP機看了一下說:「葉子,我用一下電話。」

  葉想點頭示意她自便,然後拿過那個BP機翻看,上面的摩托羅拉商標還真挺讓她懷念的。現在BP機已經開始流行了,軍報也有不少人腰裡別著一個成天B過來、P過去的,而大街上已經有人拿這個大磚頭開始「移動說話」了。葉同學自然敬謝不敏,再過三四年就有小巧手機滿天飛了,她才不受這個累呢。

  「喂,是我,我在軍報這邊呢。嗯,嗯!」林燕用口型說了句「周幹事」,葉想一笑,知道是彭司令的生活秘書,也就沒放在心上,低頭開始看稿子。一想起剛才的笑話,她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一邊看稿子一邊撲哧地笑。

  「你說什麼?!」林燕突然低喊了一聲,葉想抬頭看去,林燕臉上早沒了笑容,眉頭緊鎖,「好,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說完她掛上電話,木然地看著葉想說,「彭騁出事兒了。」臉上笑紋還沒扯回來的葉想有點兒反應不過來,她遲疑地問:「你說誰?」

  等打車趕到醫院的林燕和葉想一出電梯,就看見幾個小兵站在電梯外面小聲說著什麼,人人都一臉嚴肅。「林姐!」一個小兵看見林燕出電梯就趕緊跑了過來。「小張,阿姨她們呢?彭騁怎麼樣了?」林燕一邊急走一邊問。「首長和阿姨都在病房外面的會客室裡,你跟我來,彭大哥還在昏迷中!」小兵飛快地說了一句,就帶林燕往裡走,葉想跟在他們後面。

  高幹病房這邊很安靜,人人都跟被按了靜音鍵似的,要是看見個兩毛三小心翼翼地幫著倒痰盂,那也不算新鮮。沒走多遠,周幹事就迎了上來,他先對林燕低聲說了兩句,林燕點頭進了意見病房,他這才對葉想點點頭笑說:「葉想,你也來了,葉副軍長和阿姨好嗎?」

  「他們很好,謝謝。」葉想禮貌地回答,然後猶豫著要不要進病房。

  周幹事正想開口,就聽見病房裡傳來了一聲壓抑的哭泣,聲音中的痛苦讓葉想心裡一擰。「到底怎麼回事兒?」葉想示意周幹事到一邊去說。

  事故,一個突發事故。在進行常規訓練的時候,彭騁的降落傘和一個新兵的傘被風絞到了一起。為了保護新兵,彭騁毅然割斷了自己的傘繩,可留給他打開備用傘的時間太少了,雖然萬幸被棵大樹攔了一下,還是有多處骨折,而且頭部受了重傷,一直昏迷不醒。醫生說他顱內有淤血壓迫著神經,動不動手術,都有極大的危險。

  葉想聽周幹事說完之後,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自己雖然因為白天鵝的關係跟彭騁沒有深交,但是這樣一個英俊又優秀的年輕軍人,難道就這樣……葉想用力地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多想。

  看來今晚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好在明天週末。葉想跟護士說想打個外線電話。因為來這裡看病或探病的人,在部隊都是有身份背景的,所以小護士挺客氣地說自己這邊都是內線,去608打吧,吳醫生在和首長做彙報,現在應該沒人。

  按照小護士的指點,葉想左拐右拐找到了那間辦公室。門虛掩著,看不出有人沒人,葉想正琢磨要不要敲門呢,一個女聲從屋裡飄了出來:「你怎麼會來總院?」那聲音有些嘶啞,帶著疲憊,但葉想還是一下子聽了出來,是白天鵝。雖然有點驚訝,但是彭騁進了醫院,她的出現也是理所當然的。葉想跟她沒什麼好說的,轉身想走,可後面那個男聲,卻讓她僵住了腳步。「我來辦點兒事,你來這兒幹嗎?」孫國輝問。

  葉想步子禁地咬住了嘴唇,有多久沒聽見老虎的聲音了,快三年了吧?恍惚間就聽見白天鵝把彭騁的事情簡述了一遍。「是這樣……不過醫生不是說有機會嗎?總院的醫療水準很高,他們一定會盡力的。你不要放棄。」孫國輝沉聲說。「放棄?」白天鵝的聲音裡充滿了自嘲,「國輝,從我放棄你的那天起,我就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放棄了。」

  孫國輝沒說話,白天鵝又說:「你不必用那種表情看我。同情我?可憐我?還是蔑視我?!因為我嫌貧愛富攀高枝,現在遭報應了!」白天鵝的聲音越發尖銳,葉想忍不住後仰了一下。屋裡的孫國輝不知什麼表情,只能聽見白天鵝情緒激動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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