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紅妝之軍營穿越(19)_金子

一九

　　自從看到那幾個兵開始，魯佳和林燕她們早就放鬆了下來，林燕甚至坐了回去，慢條斯理地開始吃剩下的面。屋裡的氣氛很尷尬，吳哥的腦門子開始冒汗，眼睛滴溜亂轉地想主意。

　　孫國輝就沒抬過眼皮，拿著杯啤酒三口兩口喝了下去，然後又是一杯，正想再倒一杯，就覺得一道目光針紮似的戳在他拿酒杯的那只手上。抬眼一看，葉想同學眼光裡帶著明顯的不贊同，皺眉盯著他的手。

　　他的手不自覺地收了回來，然後自個兒又納悶兒，就算你是師長的女兒，你一小丫頭管得著我喝酒嗎？心裡是這麼想，可這手就是伸不出去，本來就有的煩躁情緒越發燒了上來。

　　今天孫國輝之所以會來這小店吃飯，是因為前段演習在師部搞總結，英雄團和紅二團的演習，以英雄團略占上風而告終。他所在的那個連表現優秀，他帶領的那個排，更是因為戰鬥表現突出，受到了團部的集體嘉獎。

　　可惜美中永遠有不足，林晃那小子帶著一個班，鬼使神差地差點兒摸進了團指揮所。要不是孫國輝帶著人趕了回來，林政委差點兒被自己兒子活捉了去，要真是那樣，英雄團可就出了大名了。可就是這樣圍追堵截，除了留下幾個「打死我也不說」的「烈士」外，林晃還是帶著其他人溜了。

　　事後，聽參謀們無意說了句：「咱這麼多人，怎麼就沒逮著那林家小子呢，真窩火！」孫國輝心裡有點兒不是滋味，結果這事兒剛過去，家裡的一封信，搞得他更心煩。

　　今天來師部搞總結，團長他們自然是要陪師長政委們吃飯的，跟著孫國輝一起來的六班長心細，看出他心情不好，就借著得了嘉獎這個由頭，攛掇著他請客吃飯。其實就是喝點兒酒散散心，反正林政委給了半天假呢。

　　幾個小戰士自然是積極回應，排長心情不好，他們沒有多少體會，可是一提吃飯喝酒那都是精神十足。孫國輝也沒說啥，他是排長，手底下戰士表現好，請客那就是應當的。一揮手，咱們走，心想著讓那些煩心事都滾蛋。

　　這附近也沒太多飯館，當兵的都愛吃辣，乾脆找了間四川小館子。一進去，戰士小馬四川話一擺，老鄉見老鄉，老闆娘就讓他們進了簾子裡面姑且算是個單間吧。身為軍人，大中午的就當眾喝酒影響畢竟不好。

　　吃到差不多的時候，一陣說笑聲突然從簾子外面傳了來，孫國輝心一動，他立刻就聽出了葉想的聲音。原本說說笑笑的幾個戰士也都安靜了下來，豎著耳朵聽簾子外面那些清脆好聽的聲音。

　　外面的女孩兒笑，裡面這幾個小子也跟著無聲地笑，孫國輝看著他們傻笑的樣子，倒覺得有意思，心事也暫且拋在了腦後。六班長看他笑了，就美滋滋地嘬了一口二鍋頭，正想開口說話，就聽見了葉想同學那番自然與社會規律的高論，猴子忍不住哈的一聲笑了出來。小馬特天真地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他怕被簾外的女孩兒聽到，要是她們不再說話那就糟了。

　　就這樣，本來簾裡簾外的同志們心情都不錯，可就有那不開眼的來破壞。從葉想禮貌地請他們起來，到最後魯佳把小玉按倒在桌上，屋裡的幾個人一直在聽著，那幾個小兵更是不時地看著排長和班長的臉色，只要他們有一個表示，那立刻就沖出去英雄救美了。

　　可惜直到最後，敵人都跑了，也沒輪到他們出手，不免有點兒可惜。小馬跟那個叫猴子的兵交頭接耳道：「你說外面那幾個妹子長得啥子樣子哦，聽聲音水得很。」「聽聲音就水靈了，你小子什麼邏輯？再說好看不好看我不知道，不過聽著夠厲害的。」猴子咂舌，剛才小玉那聲慘嚎，嚇得正在吃花生米的他差點兒咬了舌頭。

　　「咳咳。」六班長咳嗽了一聲，倆小兵趕緊閉上了嘴，偷偷瞟了一眼默不作聲喝酒的孫國輝。小馬和猴子，還有不喜歡說話的周李都是兩年兵，幾個人軍事素質卻超強。小馬的四百米障礙，猴子五公里越野，還有周李的射擊，那在師裡都是叫得響的，但他們都很服孫國輝，原因很簡單，不論做男人還是做軍人，孫國輝都讓人服氣。

　　六班長姓柳，成天笑眯眯的是個老好人，叫他的姓氏他還是個「六」班長，別人都開玩笑說他的姓不好，這六班長就算是坐實了。他是個老志願兵，軍事素質呱呱叫，一直都說會給他提幹做排長，結果上面分來個軍校畢業的孫國輝，有人替他可惜，有人替他不服，他卻什麼也不說，繼續安心工作。但相處一段時間之後，他卻成了孫國輝最好的幫手。

　　孫國輝雖然比他年輕，可軍事素質比他只強不弱，要是比軍事理論指揮，那他一個初中畢業生更是沒得比，所以他是真心地服氣這個年輕的排長。儘管他心裡不是沒有半點兒想法，但是孫國輝下到部隊之後的表現以及彼此之間的深入瞭解，也讓他那點兒小疙瘩煙消雲散了。

　　本來以為事情就這樣了，可沒想到方才在外面尖叫的那個女人竟然領了一群人又殺了回來，那小子一開口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兒，滿嘴下流。小馬他們頓時兩眼放光，手掌張了又握上，一看就是有架打，開始興奮，只是因為領導沒表示，不敢動而已。

　　結果那吳哥越說越不像話，孫國輝眼睛一眯，心頭火起，六班長心領神會，轉頭給小馬做了個眼色，小馬立刻揚著嗓子說了一句。不出所料，那流氓找了過來，一扯簾子，小馬和猴子都高興壞了，一來有架打，二來終於看見這幾個女孩兒長什麼樣了，偵察兵的什麼眼神，略微一掃就看了個通透：真漂亮，這架打得值！

　　就在幾個兵做好準備在美女面前一展身手的時候，那叫吳哥的兩眼亂轉卻不動手了。兵們有點兒急，可這傢伙除了嘴巴破爛了點兒，也還沒幹什麼，要是現在沖上去給他一頓，那就犯了軍紀了。好在有個比他們還著急的女人，那一嗓子吼得，那吳哥的臉都白了，兵們心裡卻樂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不說這邊兵們心花朵朵開，就等著這幫子流氓送上門來挨揍，吳哥心裡的算盤也在瞬間打好了。跟著他來的那些人都是一幫混混兒，要是這會兒自己下軟蛋，那以後他也不用混了，可是就算逃跑他也得講個策略不是，當混混頭子可不光靠體力，頭腦也是很重要的。

　　想到這兒，吳哥咳嗽了一聲，擺出一副混不吝的架勢，「我說，你們這些個當兵的最好少管閒事，要是非伸手茬架，這兒活動不開，咱們外頭練練！」他的逃跑計畫很簡單，先出門，這附近胡同多了，一會兒群架幹起來一團亂，再想辦法跑路就是了，總比被堵在這屋裡被人悶了好。

　　小馬同志笑了，特純潔的笑，然後看著孫國輝。孫國輝看了一眼吳哥，吳哥腿都軟了，心說這臉最黑的眼神怎麼這麼凶，跟要吃人似的，我又沒調戲你老婆。吳哥用盡了身為一個混混兒頭目最後的尊嚴，才勉強跟孫國輝對視而不是轉身就跑。

　　六班長一笑，溫和地說：「那個小馬，猴子，你們出去跟這位同志好好講講那個道理，記住啊，對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溫暖。」「曉得嘍，保證完成任務！」小馬笑眯眯地一個立正。猴子笑嘻嘻地沖流氓們招手，「來，來，同志們，我們出去講道理。」說完挺客氣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小玉沒那麼多想法，她就想扯掉魯佳她們的頭髮，然後抓花她們的臉好出口惡氣。現在一看要出去，就想伸手去抓離她最近的葉想的頭髮，想把她也拽出去。

　　她手剛一動，那吳哥就躥了過來，拉著她就往外走。他邊往外走邊回頭，嘴裡說的是：「好啊，別光說不練，出去談就出去談，咱們走。」心裡說的是：「我×，幸好老子一直瞄著你，又身手敏捷，就知道你這女人得惹事，這要是你再鬧出什麼么蛾子來，老子今天就得交待在這兒了。」

　　小玉掙扎著被吳哥弄了出去，嘴裡依舊是不乾不淨，小馬跟猴子混不在乎地就要出門。「哎，同志。」葉想忍不住叫了一聲，兩小兵聞聲站住，但都不太好意思盯著葉想看，就笑眯眯地不說話。

　　葉想挺擔心的，雖然知道孫國輝厲害，強將手下肯定無弱兵，可外面畢竟是人多勢眾，這倆孩子看著還不到二十呢，生怕出什麼事兒。「那個，你們能不打架最好別打，還有，小心點兒，還有，打不贏就趕緊進來，我們幫忙。」

　　「噗！」小馬、猴子還有魯佳同時笑了出來，小馬撓撓頭，一咧嘴，「放心，就他那號嘞，我一隻手就把他辦了。」魯佳則嬉笑著說：「葉子，你要怎麼幫忙，跳孔雀舞嗎？」葉想橫了她一眼，心說又不是驅魔，我跳什麼舞啊。不過要是真跳那什麼孔雀舞，八成還真能嚇蒙一個兩個的，估計跟鬼上身似的。

　　魯佳毫不在意葉想的白眼，特爽朗地一笑，「同志，那先謝謝了啊。」小馬和猴子都紅了臉，不敢再多說話，趕忙出去了。葉想忙走到窗前，那個女人正在和叫吳哥的大喊大叫，但是吳哥扯著她的胳膊就是不鬆手。小馬和猴子走了過去，軍資標準地站在了流氓們的對面。

　　這小飯館所在的街道比較偏，很少人經過，倒是沒有圍上來湊熱鬧的，隔著玻璃又有段距離，葉想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就覺得那些流氓臉上怪怪的，難道那個小馬真的在用春風溫暖他們？

　　這個念頭還在腦海中轉著，突然這些人就動了起來，就好像電影中演的一樣，擠在葉想身邊的魯佳大聲叫好，林燕拉著小朱站在她倆身後踮著腳看，偶爾發出一聲驚呼。

　　葉想已經語言無能了，她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如入無人之境，小馬和猴子都是體型偏瘦小的人，可一隻手就能把塊頭比他們大不少的混混兒摔出去。

　　小馬同志在混戰的人群中真是揮灑自如，葉想不自禁地想，他就是穿了身綠軍裝，要是換上風衣，再拿把手槍，哪是什麼小馬，根本就是「小馬哥」啊！那周潤發算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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