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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梅爾基奧爾博士:一位被擊敗的敵人

  在倫敦,與和平會議相聯繫的官員中,沒有任何人知道會議何時開始。這符合首相的一貫方法。必須有足夠的官員無所事事,以備他萬一需要他們;但是,會議的真正事務將由他本人和其他兩位(或者可能三位)親信來處理。官員們對進行著的事情瞭解越少,他的雙手就越自由。於是,在某個特定日子──事先不予宣佈──首相會動身前往巴黎;但會議進程將以巨頭們之間的非正式會談為開端,官員們何時被需要,他們最終或當時將幹什麼,是非常不確定的。

  這就把他們置於最尬尷的困境之中。早些啟程前往倫敦,可能意味著:當他們抵達那裡時,會無事可幹;而在倫敦他們的辦公室中,卻有一大堆事務等著完成。另一方面,那些已經努力被選入會議工作人員之中的人,已使自己在這個問題上變得很重要,沒有他們,會議是根本無法開始的。此外,與其他人和工作相聯繫,每個人的位置很不確定,所以存在極大的風險:在現場的那些人有可能「近水樓臺先得月」,首先「上車」。最後,麥基斯蒂克飯店被認為無與倫比地壯麗,最後到達的人可能不幸失去入住機會。

  面臨這些問題,我決定採取折衷做法,把我的秘書傑佛裡·佛賴伊送上旅途,去搶佔房間;不過,對這個任務他沒能顯示出強大的勝任能力。我也把我的主要顧問達德利·沃德送上了旅途,去探知氣氛、彙報小道信息、保護財政部的特權、並及時迅速地打電報以防患於未然。對所有這些任務,據我所知,他是完全可以信賴的。

  1919年1月,上旬,當我終於到達巴黎時,情況正像我預料的那樣,還沒人知道會議正在討論什麼、或者它是否已經開始了。但那麥基斯蒂克飯店的特殊氣氛和預演已形成和確立,打字員們在休息室喝著茶;餐廳服務員已使自己與餐館服務員區別開來;從蘇格蘭大院來的安全官員焚燒著法國清潔女工覺得沒用的廢紙;那種可怕地方的發燒的、持久的和討厭的閒談客,已經充分發展出卑微、憤世嫉俗、藐視一切和惹人厭煩的興奮的特殊味道,那種味道是永遠不會淡化的。

  不過,我抵達以後也發現,達德利己打聽到一件事情;雖然它與會議無關,卻有些意思和重要性。1918年11月11日,當一項停戰協定已與德國訂立時,它僅曾被視為海軍和陸軍當局的事,沒有非軍方權威人物出面或被商及。這類可能需要與敵人在陸地上進一步討論的問題,將是陸軍的事情;那就是說,將由福什、並且僅僅由福什來處理它,而沒有其他協約國的任何軍事代表相陪伴。英國海軍在海上同樣擁有的那些無可非議的特權,由海軍上將布朗￿代表,那人是一頭最乖戾與無知的海豹——有一隻真正的大爪子而非手,具備極強的航海傳統;他的頭腦中沒有什麼主意,有的只是對一個屈辱的失敗之敵的滅絕和進一步的羞辱。當這些安排初次達成時,設想的可能是停戰將只持續幾星期,下列問題卻被忘記了:封鎖的持續,對敵方國土的佔領,以及許多其他方面,必將導致無窮的金融和經濟問題,而這正是非軍事部門的事情。法國人迅速抓住了形勢中可能的機會。

  那時,達德利·沃德所發現的是,在福什所管轄的整個事務進程的掩蓋下,法國人已經任命了一位財政代表;他未與其他協約國協商,正在同德國人進行直接的財政談判——就在海軍上將布朗￿的鼻子和瞎眼睛底下。談判的事項有相當大的重要性。一向非常懷疑、生怕自已被晾在後面的美國人,首先發現了這件事。沃德就是從他們那裡獲得了這個消息。因此,美國財政部代表諾曼·戴維斯與我商定:如果我們於一兩天后登上馬歇爾的列車前往特裡爾——他將在那兒會見埃茨貝格爾和其他德國人,以討論或指示目前事務——這會是極為有趣和可能有益的。我向洛德·哈德格發了一個通知,並給財政大臣發了電報,書情就這樣安排好了。時間一到,我們就踏上了馬歇爾的列車。顯然,這令他感到討厭,但他對我們無可奈何。

  我不記得曾見過關於馬歇爾·福什的詳細報道。他的照片是盡人皆知的。但在空洞的外表之外,對他的普遍想像是怎樣的呢?這位馬歇爾是位虔誠的基督徒,他和他粗壯的妻子在生活方式上,是一對非常資產階級化的夫婦——這些,人們已聽過多次,它是很有趣的。在印沃雷茲和特裡爾,我形成了關於他的下述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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