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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待侍從說完退下後,華王仰首大笑,笑聲響遏大殿,震人耳膜,由此可見,剛才侍從所言之事讓華王是何等暢意。

  「父王,何事讓您如此高興?」華純然問出眾人心中所想。

  「哈哈哈……純兒,是喜事啊!是天大的喜事啊!」華王笑聲不止。

  「既然是喜事,那父王說出來,讓兒臣等也高興高興。」華純然起座親手為他斟滿一杯。

  華王一口氣飲盡一杯,然後把金杯重重擱桌上,抬頭看著皇朝:「世子,我安在風國的密探剛才回報,說風王現已病危垂死。你說這難道不是天大的喜事?我要滅風國在此一舉!」

  一直嬉笑看著他的風夕聞言雙眉微動,然後目光閃動,依次溜過皇朝、豐息。

  「風王病危?這消息可靠嗎?」皇朝眼角微挑,然後慎重問道。

  豐息平靜地掃一眼華王,然後再看一眼皇朝,嘴角一勾,再看向風夕,兩人目光相遇,豐息向她舉杯致意,果見她微垂眼瞼,斂去那差點射出的冷劍!

  華王道:「當然可靠,這消息是風王身旁的近侍傳出,而且風王還親口道出,要將此消息詔告天下,我看不用幾日,天下都會知道風王病危之消息了!」

  「父王,這風王為何要將自己病危的消息傳遍天下呢?」華純然卻不解。

  「這個父王也不大清楚,這風行濤敢情病糊塗了,將這消息詔告天下不就等於告知天下風國無人了。」華王想到此不由也凝眉。

  「風國無人倒還不能如此說,風國的風雲騎可不簡單,這十年來,未有敗仗,風國之所以能安然至今,風雲騎可說功不可沒!」皇朝放下手中金杯,目光轉向豐息,似想從他臉上探測什麼。

  「皇世子說得有理,據說風雲騎乃風國惜雲公主所建, 能訓出這等威武之軍,這位惜雲公主便不可小瞧。」豐息微微一笑,不露聲色地附和皇朝之言。

  華王卻不以為然,站起身來,慨然而道:「那個病殃殃的惜雲公主有什麼了不得的,不就是一個女娃兒嗎,能有多大能耐?這風雲騎說不定根本不是她所建,風王只有此女,格外疼惜,所以才給她個虛名也說不定,況現在她有喪父之痛,何來心情管風國、管風雲騎。此時正是我一舉殲滅風國之時!」

  「滅風國?」華純然不由驚呼,「現在合適嗎?」

  「現在是最佳時期!」華王舉起金杯,「各位,我五日後即點兵攻往風國,我要將風國作為我最寵愛女兒的新婚禮物!」

  座上各人都舉杯而起,皆齊聲恭祝:「預祝華王勝利凱旋!」

  「哈哈哈……勝利凱旋!當然如此!」華王仰首一飲而盡。

  風夕、皇朝、豐息、玉無緣也舉杯一飲而盡,只是各人的表情都有幾分耐人尋味。

  從華王宮出來,站在宮門前,風夕回首看看宮內連綿屋宇,良久勾起一絲略帶寒意的淺笑:「比起這裡,風國的人真的要少很多呢。」

  「你怎麼知道呢?」耳畔聽得淺問聲,轉頭一看,正是豐息,正掛著一臉狡黠的笑看著她。

  「黑狐狸,沒娶到華美人,下一步你要去哪兒呢?」風夕眼眸一眯,綻起一臉的甜笑。

  「聽說風國無人,我正打算去那裡看看,不能娶華國公主,或許我能娶到那個病殃殃的惜雲公主。」豐息雍雅地笑笑,然後招招手,鐘離、鐘園一人牽一匹馬來,是一黑一白的千里良駒。

  聽得這樣的話,風夕臉上的笑慢慢斂去,就這樣站在宮門前,面無表情,靜靜地看著豐息。而豐息也靜靜地看著她,面上淺笑不改,只是袖中的一雙手卻拈成一個起勢,一觸,那必是十成的「蘭暗天下」。同樣的,他知道風夕袖中的手早已握住了白綾,那是眨眼之間便會取人性命的「勾魂索」!

  鐘離、鐘園在離他們三丈遠的地方站定,不再前進一步。他們知道,若再進,那必捲入那場氣流之中,到時不死也必傷!而宮門前,離他們三丈之內的守衛忽然間都覺得一股寒意襲來,不由都抬首看天,驕陽高掛,初夏的天已有些熱了,可剛才那一股冷流又從哪兒而來。

  在守衛門看來,寒意不過過了片刻而已;但在鐘離、鐘園看來,卻仿佛過了一個白天黑夜。

  終於,只見風夕袖一揮,一股輕風掃過,仿佛是掃去了前面什麼東西;而豐息卻只是微微抬手,仿佛揮去了什麼,然後世間又化為朗朗乾坤。

  「你到底知道多少?你又想幹些什麼呢?」風夕抬手輕掃眉頭。

  「你知道多少,我同樣也就知道多少。」豐息微微一笑,抬步走向鐘氏兄弟,「我目前只是想去看看,你要不要和我同路呢?」

  話音未落,耳畔微風一掃,一道白影已掠上白馬,只聽一聲輕叱,馬已張蹄飛去。

  「早就應該如此嘛,何必強忍著。」豐息搖頭淺笑,然後縱身上馬,一揚鞭,直追風夕而去,遠遠地還傳來他的聲音,「鐘離、鐘園,你們回家去。」

  五日後,他們已到風國首府風都。

  一路上,風夕可謂未曾稍息,一直馬不停蹄地往前趕,臉上的表情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冷肅,而豐息竟也不打擾她,只是跟在她身後飛馳。

  到風都,只見城門緊閉。

  離城門約十丈遠之處,風夕袖中白綾飛瀉而出,手一揮,若一縷白雲浮在空中,隨風飛舞。

  「開城門!」

  想來守城的將士已有看到,只聽得一聲威武的吆喝聲,城門大開,風夕飛馳而進,豐息跟在身後。

  那城門兩旁的士兵竟皆垂首躬身,讓他們暢行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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