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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純兒,你是不是中意你宮中的那個黑豐息?」華王目中精光一閃,他並不糊塗,「你難道想招他為駙馬?」

  華純然心思被捅破,不由臉一紅,手指緊絞著手中絲帕,沉默半晌才道:「父王以為如何?」

  「不行!」華王卻斷然拒絕,「這黑豐息乃下賤的江湖人,豈配我的純兒!」

  華純然聞言猛一抬頭,目中利光一現但轉眼即逝,緩口氣放柔聲音道:「可父王不是說不論貧富貴賤,只要是女兒金筆親點即為駙馬嗎?」

  「話是那樣說,但你難道真要以堂堂公主之尊匹配一下層小卒?」華王沉聲道,濃眉一斂,隱有怒容。

  華純然忽而輕輕一笑,站起身來走至華王身邊,輕挽其臂,「父王,您怎麼啦?女兒並未說要招豐公子為駙馬,只是想說萬一女兒選了個平民,父王會如何,既然父王不喜歡,那不招就是。」

  「純兒。」華王牽著女兒在椅上坐下,「本王雖說不論平民貴族,但那只是收籠人心的一種手段,我的純兒論才論貌都應是一國之後才是!」

  「這麼說女兒只能在蘭息公子與皇朝公子之中挑一人?」華純然垂首低聲問道。

  「嗯,這兩人確為最佳人選。」華王點頭,「只是純兒剛才所言也確有幾分道理,此兩人或可助父王,也或是威父王!」

  「那麼父王更應該見見白風黑息!」華純然道,「先不提招之為駙馬之事,但其人確可為父王得力臂膀!」

  「嗯?」華王見女兒竟如此推崇那兩人不由也有幾分詫異了,沉吟片刻後道,「既然如此,那父王明日便接見此二人吧。」

  「多謝父王!」華純然喜上眉梢,只要見了自有機會!

  華都,東台館。

  這東台館乃華國招待國賓之所在,築建得十分大氣華貴。此時,東台館之憐光閣中,正住著皇國世子一行。

  推開憐光閣的窗門,從二樓望去,亭台點綴,鮮花繞徑,水榭回廊蜿蜒曲折,微風拂過,猶帶花香。春天總是這般的鮮豔朝氣,尤其是這個以富聞名於世的華國的春天,明豔中猶帶一絲富麗。

  「看什麼呢?」皇朝問著站在窗邊已近一個時辰的玉無緣。

  「有許多天沒見雪空了,聽說你派他去了格城?」背身而立的玉無緣並未回轉身來,只是淡淡問道。

  「嗯。」躺在軟榻之上的皇朝閉目輕答,此時的他似是午睡才醒,頭髮披散於榻,著一襲淺紫薄寬袍,神情靜然,斂去那一身的傲與霸,別具一番慵懶魅力。

  「格城……他過來必要經過格城吧?」玉無緣微微歎一口氣道。

  「好象是的。」皇朝依舊淡淡的答著。

  「你只派雪空一人嗎?好歹他也是與你我齊名之人,如此輕視,只怕要吃虧的。」玉無緣抬手拂開被風吹起遮住眼眸的髮絲。

  「放心,我還派了九霜助他。」皇朝終於睜開眼。

  「其他人呢?」玉無緣目光看向遠方。

  「此次我的對手只有他一人,其他不足為患!」皇朝坐起身傲然而道。

  「我聽說白風黑息曾現身華國。」玉無緣終於回轉身,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又如何?」皇朝勾起一絲淺笑,手指劃過眉心,「難道他們還與我爭?風夕乃女子,而黑豐息……以華王的心性,決不會選他!」

  「昔日江湖神算月輕煙曾評我們四公子,分別是:玉和、蘭隱、皇傲、息雅。」玉無緣走過坐在他旁邊的椅中,目光卻又縹緲的似透過皇朝落向遙遠的前方,「這和、隱、傲多少說了我們一點性格,而唯有這個」雅「字卻是最為難測!」

  「雅?這個」雅「倒似是最為簡單了!」皇朝撫著下巴,目中透著深思。

  「可這」雅「你說是人雅、言雅、行雅還是……」玉無緣微微一頓,然後才道,「若只是一個簡單無害的」雅「又豈能與你這樣的人並列四公子!」

  「如此說來,這黑豐息我也須得防了!」皇朝站起身,稍稍整理一下寬鬆的紫袍,「你曾于落日樓與他相見,可看出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豐息嗎……一個」雅「字當之無愧!」玉無緣閉目回想起落日樓頭那個總帶著淺笑、雍雅若王侯的黑衣公子,慷然而贊。

  「哦?」皇朝聞言站起身來,「說心裡話,我實是期待與蘭息、豐息一會,只是……」

  「只是為著你的霸業,他們最好是永不現世!是嗎?」玉無緣淡淡的接口道。

  「哈哈……他們現世也好,不現世也好,通往蒼茫山的那條大道,我絕不許任何人擋住!」皇朝朗然大笑,眉宇間意氣風發,自有一種王者的慨然無畏!

  玉無緣靜默的看著皇朝,當初會留在他身邊,並答應幫助他,便是為他這一身的氣勢所吸吧。這種可撐天踏地的狂然氣勢,至今未再見其二!

  「白風黑息,我倒是很期待見到那個能令雪空變化那麼大、能讓你也贊其風華絕世的白風夕。」玉無緣看著自己的手掌,細描其上的紋路,語音平淡無波,「能與那個黑豐息齊名十年的人定也不簡單!」

  「白風夕呀……」皇朝嘴角微微勾起,一絲淺淺的、卻很真實的笑意從眼角溢出,「我也很期待見到洗凈塵汙的白風夕,想看看『素衣雪月』到底是何等的風姿絕世!」

  「公主。」一見著踏出南書房的華純然,淩兒忙趨上前,「大王他……」

  華純然一揮手打斷她的問話,將手中那塊被淚浸濕的絲帕遞給她,「將這個燒了。」

  「是。」淩兒接過,並不奇怪這絲帕為何這般濕,似已司空見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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