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玄幻仙俠 > 琉璃美人煞 | 上頁 下頁 |
二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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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禹司鳳說,它是患了相思症,誰聽過一條蛇也會患相思症?不過對它的情況,兩人都是束手無策,也只能裝作看不見。 那一夜之後,禹司鳳便把高歌床鋪被褥又搬回原來地臥室,兩人真正住在了一起。過起了小夫妻的生活。璿璣的到來讓西谷少女們從憤怒發展到嫉妒,再從嫉妒發展到默然習慣,最後大家都承認她和翼公子這一對了。畢竟方圓百里之內,再也找不出像璿璣一樣出色的少女,容貌既美,身手又高超,脾氣還好。 蘭蘭後來還是每天跑過來送東西,不過她這次是專程來學醫術地。這女孩子很有些遠見。不願守著小客棧過一輩子,於是和禹司鳳學習醫術,打算以後做個女大夫。可惜她認不得多少字,於是往往是上午跟著璿璣學認字,下午跟著禹司鳳念醫書。所喜她天資聰穎,一教就會,而且對醫術還有熱情。 禹司鳳說過,再聰明的人學東西,也不如有興趣來得重要。蘭蘭跟他學了不過三四個月,居然已經頗有大夫的架勢,在客棧裡偶爾有客人傷風患病,她也能摸索個大概。藥到病除。 山野小村的生活雖然十分祥和。但也十分單調,璿璣和禹司鳳到底是年輕人,住久了就有點膩味。禹司鳳以前能在這裡心如止水地住上一年多。完全是因為心中失落,如今璿璣陪在身邊,他哪裡還能找到一絲半點的憂鬱。他從小在離澤宮就是個特殊身份的,其他年輕弟子都不能隨便外出。唯獨他。可以不通報就出宮到處走動。當然。這是柳意歡和大宮主訂下誓約地緣故,但也養成了他喜歡到處跑的個性。 本來璿璣捉住了那只火浣鼠。把皮毛賣了之後得了許多銀子,是打算用來擴建瓦屋地,不過兩人都有離開的意思。于乾脆把那銀子作為旅費,去海外遊歷一番。誰知日常雜事諸多,一直拖了小半年還沒動身。 眼看秋去冬來。西穀這裡夏天來得早,冬天居然來得也早,十一月初便下了好大一場雪,漫山遍野都是銀裝素裹,景色雅致。蘭蘭昨晚便托人帶信。請假三天。因客棧老闆娘得了痢疾,璿璣和禹司鳳便打算趁著這三天的空閒,去慶陽看看柳意歡。 「這次我再去。他不會跑了吧?」璿璣突然想到自己每次去慶陽柳意歡都會事先跑走。不由沒好氣地問著。 禹司鳳笑道:「應當不會吧……除非你惱火他,要用崩玉砍他。」 自從那晚之後,「用崩玉砍」就成了禹司鳳地口頭禪,大約是因為這句兇狠的話從醉醺醺地璿璣嘴裡說出來,分外好笑地緣故。璿璣抬腳要去踩他,卻被他笑著攪住肩膀,推門走了出去。 地上積雪深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響,寒風嗖嗖地刮著,時不時還有細細地雪片落在臉上,路人們都恨不得把頭縮進脖子裡。這兩個年輕卻衣著單薄,絲毫不懼嚴寒。有說有笑地朝村口走。禹司鳳脖子上倒是掛著一條皮毛圍巾,就是璿璣送給他的。說實話,從來沒人拿黃鼠狼的皮毛來做圍巾,那毛色看上去也蠢極了,若不是禹司鳳生得俊雅清貴,這圍巾要給別人戴著,只怕大牙也要笑掉。他倒是毫不在意,莫說是黃鼠狼的皮毛,就算璿璣送他一個烏龜殼的帽子,他也會乖乖戴腦袋上。 二人出了村口,正要朝旁邊的山路行去,忽聽空中傳來一陣悅耳的啼鳴,璿璣心中一動。急忙抬頭尋找,只見一道紅光閃電般劃過天空,似是發現了他倆。立即急沖下來,璿璣胳膊一抬,它穩穩落在上面——是紅鸞! 「你怎麼會找來這裡?」璿璣又驚又喜,「一定跑了不少路吧?真是太辛苦了。」她摸了摸紅鸞的腦袋,從它腳踝上抽出信紙看。紅鸞得意地叫了兩聲,翅膀一拍,掉頭朝禹司鳳身上撲去。停在他肩膀上,尖隼在他袖子上摩擦著,唧唧咕咕地就盼著和小銀花玩。 小銀花早就躲得沒影了。禹司鳳從袖子裡取出米果子喂紅鸞,它張嘴吃了兩顆。又把腦袋朝他身上蹭了幾下,顯然十分親熱。 璿璣突然大叫一聲,禹司鳳吃了一驚,急忙問道:「怎麼?少陽派出什麼事了?」璿璣興奮得臉色通紅。使勁抓著他地袖子,笑道:「玲瓏過兩天就要大婚啦!爹爹叫我們回去呢!」禹司鳳這才放鬆下來,笑道:「真是好消息。是和敏言嗎?」 「肯定是六師兄啦!」她指著信紙上新郎鐘敏言五個字,笑得合不攏嘴。 禹司鳳輕道:「走吧,咱們先去慶陽接柳大哥。然後一起回少陽派。」 璿璣突然想起什麼。猶豫了一下,低聲道:「等等。司鳳……你、你想去嗎?你會不會……」他是妖地身份,少陽派從上到下都知道了,她並不認為爹爹和娘親能開明到允許她和妖在一起。萬一到時候去了少陽派,反而讓司鳳心裡不痛快。那她是寧可陪著他也不回去地。 禹司鳳搖了搖頭,淡道:「不。我去。」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去向你爹提親。」 璿璣刷地一下漲紅了臉,垂頭亂七八糟地玩著衣角,囁嚅道:「其實……這樣……也挺好。我……我也不在乎啦。」 他在她腦袋上輕輕一拍,低聲道:「我在乎。」 一如禹司鳳所說。這回兩人再去慶陽,柳意歡便好端端地坐在妓院裡喝他地花酒。一根頭髮也沒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摟著兩個妓女手裡不規矩。抬眼見到璿璣發白的臉色,他「喲」地一聲,笑道:「這下是真做了夫妻罷?氣急不錯!小鳳凰滋潤有功!」 璿璣上前一步。很有衝動拔出崩玉在他可惡地臉上砍那麼幾下。可惜沒嚇著正主。倒將那兩個妓女嚇得尖叫而逃。 柳意歡叼著酒杯吃吃笑,沖他們擺手:「坐。我就說大半年沒見著小鳳凰往我這裡跑,肯定是被小璿璣找著了。你倆第一個倒想著來見我,我這半個老爹當得也不冤枉。」 禹司鳳拉著璿璣坐在矮腳案旁,斟了酒。三個寒暄一番,都是撿一些閒雜小事來說。並不提這對小情人重逢歡好之事。在柳意歡心裡。他二人一定是會在一起的。那過程自然不必冗敘。 最後說到玲瓏鐘敏言大婚之事,禹司鳳的意思是大家一起去少陽派。柳意歡聽了卻笑著搖頭,連聲道:「不去了不去了。老子見不得喜氣洋洋的事情。見了就要喝酒,喝酒就會鬧事,在那大喜的日子鬧出事端,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你倆去就行了。」 禹司鳳並沒想到他會拒絕。不由愣住。璿璣還想著他先前戲耍自己的事情。沒好氣地說道:「喝醉了有我和司鳳呢!柳大哥怎麼突然生分起來?」 柳意歡只是搖頭,兩人勸了半天他都不答應,最後摸著額頭,道:「別勸了,我不會去。最近應當快到時候了,我也有自己地事情要辦,養精蓄銳呢。」 禹司鳳知道他有天眼,看事情比常人遠了數百倍,便問道:「什麼事情?莫非是與你偷了天眼有關?」 柳意歡嗤地一笑:「天眼都偷了十幾年啦。天界要找我算帳,老子早就屍骨無存了,哪裡還能活到今天!不是!」 說罷,他卻乜著眼睛看向璿璣,淡道:「那毛躁地銀髮小子呢?怎麼沒一起來?」 他一提騰蛇,璿璣地臉就垮了下來。柳意歡不動反而大笑起來,拍手道:「是走了?哈哈!看不出他倒是個有血有肉地漢子!走地好!走地妙!」 璿璣神情不虞,冷道:「柳大哥是喝多了吧?」 柳意歡呵呵一笑,寬大地袖子在矮案上一揮,酒壺酒杯水晶盤子一股腦砸在地上。乒乒乒乒一陣巨響。他趴在案上,醉眼朦朧,含糊道:「哈……確實喝多了……醉了啊……人生難得幾回醉……以後想醉也醉不了了。」 璿璣和禹司鳳互看一眼,心中驚疑,都不知他今日這古怪態度是怎麼回事。忽聽他喃喃吟唱道:「……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鋼。」那調子,倒是十分熟悉,昔日初見騰蛇,他也是唱著這首歌。 柳意歡唱了幾句,便酒醉得沉沉睡去。璿璣和禹司鳳無法,只得將他背回那個豬窩一樣的家,禹司鳳正要取點水來給他抹臉。忽然袖子被他扯住,低頭一看,柳意歡雙眼猶如深潭一般,定定看著自己,哪裡有半點醉意!他吃了一驚,只聽他低聲道:「司鳳。大哥喜歡慶陽城外三裡外地牛脖子山。那裡有個無名地小墳墓,哪天大哥要是不行了,記得把大哥葬在那墳墓旁。」 禹司鳳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忙問原因。誰知柳意歡合眼便睡,無論他怎麼推都裝死不說話了。 兩人見柳意歡這裡情況詭異,他又死活不肯一起去少陽派,實在無法,璿璣只得讓紅鸞留下陪柳意歡,一旦發生意外,紅鸞飛得快,可以及時回來報信。 臨走的時候,璿璣問道:「牛脖子同的無名墳墓是什麼?」 禹司鳳沉著臉搖頭,半晌,才道:「或許是他女兒的墳墓吧。我聽說當年柳大哥是被老宮主從慶陽抓回來的。」 璿璣不由默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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