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玄幻仙俠 > 琉璃美人煞 | 上頁 下頁 |
一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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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見他眼生,不由得叫道:「你是什麼人?」 騰蛇傲氣十足地昂起腦袋,笑道:「我是誰?我是聞名天下的騰蛇大人!你沒聽過嗎?」 玲瓏懷疑地打量著他,從雪白的頭髮看到他煞氣十足的臉,越看越覺得不像好東西,皺眉道:「少陽派豈是容你亂闖的地方!快滾出去!否則我立即叫人抓你!」 騰蛇立即惱了,扭著脖子走過去,惡狠狠地指著自己的臉,厲聲道:「老子亂闖?求我來我都不來!是那臭小娘逼我來的好不好?話說回來,似你這般孤陋寡聞的小娘也少見,騰蛇啊騰蛇!你都沒聽過?」 「誰管你蟒蛇臭蛇!」玲瓏也毛了,「給我滾!」 騰蛇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他想起來了!是她!那天看她睡在那裡,乖巧可愛的樣子,還以為是個好人,結果他大錯特錯。對了,凡人有句話,叫什麼來著的?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是那臭小娘的姐姐,果然也不是好東西!」 騰蛇氣呼呼地抓起神龕上剩下的糕點,一股腦兒揣進袖子裡,踢開門就要走。 玲瓏叫道:「你偷了什麼?!好大膽!放回來!」 騰蛇把吃的東西揣在懷裡,豈有吐出來的道理,他直接裝作沒聽見。不防她在後面突然尖叫起來:「偷東西啦!有賊!快來人啊!」 他立即慌神了,叫來別人還好,萬一把那臭小娘叫來了,他還不知要被怎麼折磨!「喂!不要叫!」騰蛇沖過去一把捂住她的嘴,惡狠狠地威脅道,「你要是再叫……我……我就放火燒你!」說罷手心裡立即揚起一小簇指尖大小的殷紅火苗,點點蠟燭還差不多,燒人大概只能燒掉幾根頭髮。 玲瓏見他兇神惡煞的模樣,嚇得抓住他的胳膊,一口咬下去。騰蛇疼得怪叫一聲,掌心的火苗很沒種地瞬間熄滅了,耳邊聽得她又尖叫:「殺人了!放火了!」害得他一陣手忙腳亂,在她頭頂一拍,玲瓏登時渾身僵住,莫說喊叫,連眼皮都不能動一下,她用眼神兇狠地活剮他,恨不得把他看出洞來。 騰蛇松了一口氣,探頭出去看看,很好,外面還沒人。他縮回來,把窗戶一合,怒道:「不就吃你幾塊糕點,至於叫成這樣嗎?切,還當臭小娘他們辛辛苦苦救回來的是什麼絕世佳人呢,結果是這麼個無聊貨色!不吃就不吃,還給你還給你!」 他把袖子裡的糕點一股腦兒從她頭頂丟下去,糖粉沾了她滿臉,一塊白一塊黑,看上去十分好笑。騰蛇哈哈笑了兩聲,孩子氣地用手蘸著糖粉,一面在她臉上畫了一條蛇,一面惡意地說道:「你討厭蛇不是?看我在你臉上畫兩條蛇,美死你!」 玲瓏氣得胸口欲裂,偏偏一根手指也動不了,只憋得眼淚都要出來。騰蛇見把她弄哭了,有些尷尬,咕噥道:「呸,沒用的凡人小娘,只會哭哭哭!」想想,還是不敢讓她動,萬一她又叫起來,自己豈不是要倒黴。於是在她肩頭一推,玲瓏應聲而倒,他胡亂把被子整整,這才拍拍手,笑道,「這點兒事就哭,某人為了你甘冒大險,豁了命出去才把你救回來,照你這樣的哭法,他的眼淚都可以流成海了。」 他見玲瓏若有所思的樣子,又道:「我……我這可要走了。你保證不叫,我就把法術解開。」他在玲瓏臉上一摸,解了一部分法術,又道,「你保證不叫,就咧嘴兩次。」 玲瓏的嘴角微勾,果然咧了兩次。騰蛇笑道:「那好,我要是解開法術你還叫,這次就真的要放火燒你……嗯,燒掉你的頭髮!讓你做一輩子禿子!」 年輕女孩子哪裡有不愛美的,他如果用別的法子來恐嚇,她根本不會當真。不過聽說要燒掉頭發當禿子,果然被嚇住了。騰蛇在她頭頂又是一拍,玲瓏輕輕「啊」了一聲,果然沒再叫,只是死死地瞪著他。 騰蛇得意地笑道:「這才好。老子去也。」 「等等!」玲瓏忽然叫住他。騰蛇警惕地回頭:「幹嗎?」 玲瓏猶豫了一下,才道:「我剛才聽你說,有人甘冒大險把我救回來……是說璿璣他們救我嗎?他們……一直都不告訴我怎麼把我救出來的。你和他們是一起的吧?你告訴我好不好?」 騰蛇有些發怔,其實這件事他也是一知半解,璿璣只揀了個大概告訴他,具體怎麼救的他也不清楚。但他這般自負,怎會願意直接說不知道?他當下清清嗓子,道:「這個嘛,我當然知道。是有個人為了救你,跑壞蛋那裡做了臥底,然後將你的魂魄偷出來嘍!很簡單。」 「臥底?」玲瓏心中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騰蛇點頭:「沒錯。不過他做臥底的這事好像也是被人騙的,開始以為做了臥底就能讓你回來,誰知道那魂魄是假的。所以做臥底的那個人只好自己偷啦!哦,好像為了獲得壞蛋的信任,還殺了人……那個人……叫什麼來著的?臭小娘叫他二師兄,死得蠻慘,被人剁成一塊一塊的……」 「二師兄?!」玲瓏失聲尖叫,把他嚇了一跳。 她一把揭開被子跳下床,抓住他的領口,厲聲道:「誰?是誰做臥底?你快說啊!」 騰蛇急道:「凡人的名字我怎麼記得?反正就是那個人啦!臭小娘叫他六師兄嘛!有個人陪他一起,還差點兒把禹司鳳刺死……」 他話還沒說完,只覺玲瓏軟綿綿地癱了下去,臉色青白,竟是一口氣上不來暈死過去的樣子。騰蛇急忙在她人中上一掐,拍拍她的臉:「喂?沒事吧?你別嚇我!要是讓臭小娘知道了,我可……」 玲瓏根本沒聽見他後面說什麼,方才驚怒之下昏厥,現今幽幽醒轉過來,忍不住放聲大哭。她明白了!為什麼所有人來看她的時候都欲言又止,為什麼鐘敏言始終不出現。她真蠢!居然以為是鐘敏言拋棄了她!在他為她肝腸寸斷、揉碎了心的時候,她居然還躺在床上小家子氣地流眼淚、長籲短歎。 騰蛇見她哭得厲害,心想這地方不能久留,她一哭起來只怕是沒完沒了,還是趕緊閃人要緊。 他走到門口,正要開門,忽聽她又問道:「他……他在哪裡臥底?」 他下意識地回答:「不周山……那邊可不是凡人能隨便去的。」 等了一會兒,她沒再說話。騰蛇飛快地走了,只怕她再纏上來,麻煩數不清。 卻說柳意歡在床上靜養了好幾日,漸漸康復。常人養病,都盼望早些下床走動,只有他,其實身體完全沒事了,還每天找藉口賴床上,要禹司鳳來照顧。 禹司鳳感念他一路上的相助,何況與他一向情同父子,故而明知他是裝的,還是沒有半句怨言。每天與他講述這半年來的遭遇,柳意歡最喜歡聽收服靈獸那段,每聽一次必然要撫掌大笑,道:「收得好!不過那麼大一隻神獸,帶在身邊不方便吧?」 禹司鳳笑道:「不是說過嗎?神獸可以化為人形。說起來,大哥還沒見過騰蛇呢,下次我讓璿璣帶他來給你看看。」 柳意歡兩眼一亮,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垂涎著問:「如何?是個大美女嗎?」 禹司鳳無奈地揉了揉額角:「不,是個男人。」而且脾氣火暴,兇神惡煞。 柳意歡立即垮下臉,有氣無力地歎道:「那我沒興趣。還不如看看玲瓏小姑娘……我想看她已經想了很久了……」 「大哥!」禹司鳳哭笑不得。 忽聽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璿璣提著飯盒走進來,聽見柳意歡說想看玲瓏,立即笑道:「好啊,等玲瓏身體恢復了,我就帶她來看柳大哥。」 很顯然她一點兒也沒搞清楚柳意歡的邪惡之處。禹司鳳見他在床上笑得合不攏嘴,不由得搖了搖頭,無話可說。 「亭奴呢?」柳意歡最近幾天都很少見他,怪想念這安靜溫柔的鮫人。 璿璣把飯菜端出來,道:「爹爹和幾個長老很賞識他的博學多才,這幾天都在向他請教修仙之道呢。」 她本來以為亭奴的鮫人身份在少陽派很尷尬,誰知道他不但救回了玲瓏,還被長輩們另眼相看。少陽派從上到下沒有不喜歡他的,怎麼說……這個情況雖然大好,但也是之前萬萬沒有想到的。 「嘿嘿,好蠢好蠢!人妖殊途,請教來的經驗根本沒用!」柳意歡搖了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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