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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千骨!你醒了!」輕水正端了一碗藥進來,激動的把碗隨手一放,撲到她身上,「你嚇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

  花千骨不可置信的捏了捏她的臉:「你……真是輕水?」

  「我是啊!我是輕水!」輕水緊覆住她雙手,眼淚直在眼眶邊打轉,「你受傷不輕,尊上特別批准我上絕情殿來照顧你!」

  「師傅?我師傅呢?他在哪?」

  「我也不知道,回來之後就沒見他,好像是閉關去了。只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

  「怎麼可能?他傷那麼重!」

  「什麼傷?尊上受傷了麼?沒有啊?他一切都好好的,只說你們去救人,雖然人救回來了,神農鼎也奪回來了,但是你受了重傷,真氣耗盡。」

  花千骨愣住了,師傅為什麼要瞞著大家呢?還有異朽閣的人到哪裡去了?是誰把他們送回來的?難道說師傅的毒已經全解了?

  「糖寶呢?糖寶到哪去了?」莫非太久沒見,一回來就去落十一那了?

  輕水茫然的搖搖頭:「從你們回來就一直沒見過它。」

  花千骨震住了:「糖寶不見了?!那我們怎麼回來的?」

  「你當時候昏迷不醒,尊上把你抱回來的,然後差人叫了我過來料理你的傷勢,然後我就再沒見過他。

  「他看起來怎麼樣?一點事也沒有的樣子麼?」

  「就面色有些蒼白,其他沒什麼了。千骨你們這次出去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輕水一臉焦急的看著她。

  花千骨心裡七上八下,到底師傅的毒解了沒解呢?難道異朽閣已經把師傅治好了,卻把糖寶帶走了作為救人的代價?不會的,不會的!

  「我去找師傅!」

  花千骨拔腿往外跑,不顧輕水在身後的呼喊。來到後山白子畫閉關的塔前,卻怎麼也進不去。

  「師傅——」她焦急的在外面喊。

  「什麼事?」白子畫平淡無波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好像一切從來都沒發生過。

  花千骨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你……你的毒……」

  「放心吧,已經沒事了,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回,回師傅,弟子已經沒大礙了,可是師傅……」那麼厲害的毒怎麼可能說沒事就沒事了呢?

  「那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花千骨在門口走來走去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師傅,我們怎麼回來的,糖寶又到哪去了?」

  「糖寶在異朽閣,過些日子就回來,你別擔心,好好養傷。還有兩個月就是仙劍大會了。」

  花千骨心裡又是一驚,為什麼這次要她參加,往年不是都不參加的麼?上次仙劍大會的慘敗她一直還記憶猶新。

  「是,弟子定不辱師命……只是師傅,你沒有跟師伯和大家說你中毒的事麼?」

  「不用了,免得他們擔心。你快回去吧,沒事就不要過來了。」

  花千骨躊躇良久,心裡始終不踏實,可是又沒有辦法,只得躬身拜退。

  她的傷沒有大礙,毒素早已盡數被白子畫吸出,不過都是些皮肉傷。多調理調理,吃點仙丹玉露,恢復的非常快。

  中間落十一、朔風、朽木清流等人來看過她幾次。世尊和儒尊將她叫去問話,她也只得將師傅中毒之事瞞了下來,只說師傅正在閉關。

  摩嚴和笙簫默等人皆知道白子畫的功力,自然是不信他會受何損傷。

  只是白子畫這一眨眼閉關已半個多月了,花千骨不管是送去什麼飯菜什麼丹藥他都不吃。實在是按捺不住了,她跪在塔前低聲喚他。

  「師傅——你怎麼樣了?我可不可以進去看你一眼?」

  「不用,你回去吧。」依舊是白子畫清冷的聲音傳來。

  花千骨不依,跪在塔前苦苦央求。心想你不讓我進去我就一直跪在這裡陪著你。

  清晨,門終於開了。白子畫推門而出,依舊是美得不染塵埃,只是面上更多了一層冰霜。

  花千骨聽到響動睜開眼,抬頭看見他差點喜極而泣。伸出手便緊緊環抱住了他的雙腿,

  「師傅,我好擔心你……」

  白子畫蹲下身子,撫了撫她的頭,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走吧,咱們回去。」

  「嗯!」花千骨用力的點頭,站起身子。恭順的跟在他身後,太好了,師傅真的沒事,她總算放心了。

  59.情意敗露

  可是似乎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的結束,糖寶一直沒有回來,也聯絡不到它,給東方寫信,他也一直沒回。落十一急得快要瘋掉,只差沒親自沖到異朽閣去把糖寶給搶回來。師傅很少再跟她一起吃飯,也不下絕情殿,大部分時間都一個人呆在靜室裡。

  仙劍大會日漸臨近,眾人都或忙著籌備或加緊練功。花千骨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無時無刻不掛心著白子畫,無奈他卻似乎有心避開她,根本連面都很難見到。

  一天夜裡她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突然隱隱約約聽到一陣茶盞摔碎的聲音,她疑是自己的錯覺,又似乎是從師傅房間裡傳來。左思右想不放心,還是披衣起來看看。

  行到師傅門外,見裡面黑著燈,徘徊半天不敢進去。最近師傅對自己分外嚴厲,尤其不喜歡自己老是去打擾他。

  在門外站了半晌,聽到裡面全無動靜,轉身便打算悄悄離開,行了幾步,突然聽見一陣玻璃碎片在地上的輕微拖刮的聲音,聲音不大,但寂靜的夜裡她聽在耳裡已是格外刺耳。她心頭一驚,停住不動。片刻後,又聽一聲輕微的咳嗽,極是細小隱忍,但是瞬間便崩斷了她已緊到極致的神經。

  轉頭便往師傅臥房跑去,二話不說,一腳便把房門給踹了開來。

  「你……」白子畫見房門突然大開,花千骨呆立在門邊傻傻的看著他,眼睛裡寫滿了驚異和惶恐。他一隻手奮力的撐起身子來,一隻手捂住嘴,可是不斷湧出的鮮血瞬間便把他潔白的袖袍染紅了。

  「師傅!」花千骨撲到他面前,將他從床邊杯盞的碎片中扶起。內力與真氣滾滾不斷的輸入他的身體。

  「你……你又咳血了……」花千骨話音裡帶著顫抖。探出手去替他把脈,竟然虛弱成這個樣子,功力也沒剩下幾成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這毒不可能那麼輕易便解得開的,師傅這樣拼命強撐著,仙力一日比一日弱,總有一天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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