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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摩、妖原屬同脈,不過這位魔帝極為特殊,聽說皇兄曾經在他手下吃虧,他斷沒有救自己的道理。可若真落到神界手裡,麻煩就大了,皇兄雖看重自己,但妖界王族素來有個規矩,落入敵手多會自裁,以免成為人質。眼下情勢危急,左右死路一條,不如拼著面皮試試,或許還有希望。

  果不其然,聽到「魔帝」二字,幾名神將皆面色大便,同時撤陣望過來,看清之後更是再也動不得,不知該逃還是該留。

  甫三山趁機脫身出陣,暗道僥倖,想他雖未出手,自己卻的確是因他獲救,加上知道這尊神得罪不起,連忙上來道謝。

  魔神問:「無恙否?」

  當初妖皇受辱也就幾個親隨知道,事關妖皇臉面,哪敢外傳,就連甫三山這個親弟弟也只略有耳聞,此刻見他待自己還算客氣,甫三山暗暗疑惑,忙賠笑道:「小王技不如人,讓魔帝見笑,此番大恩,小王自當銘記,來日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定然效勞。」

  魔神道:「魔、妖同出一脈,吾看妖皇之面,無須客氣。」

  甫三山也不敢多留,奉承兩句便告辭離去。

  田真想了想,低聲問:「陛下是想借這件事向妖皇道歉嗎?他生性記仇,恐怕未必會領情吧。」

  「吾無須道歉,他也不會接受。」魔神道:「但魔、妖兩界將來必須合作,他需要一個友好的理由。」

  田真不解地問:「陛下不是說跟他合作沒有好處嗎?」

  「吾自由道理。」魔神沒有多解釋,轉向幾名嚇呆的神將,雙眸微眯,「對付妖界小王,以多勝少,無能的凡神。」

  無能不是錯,你思想品德又不及格了,田真迅速抱住他的手臂:「陛下,你做什麼?」

  魔神看她一眼,不語。

  「表弟,何必動怒。」溫和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田真愣了。

  不知何時,雲中已站了個人,白衣廣袖。

  魔神緩緩道:「你是怕吾傷了他嗎?」

  殺氣漸濃,袖底藏招,田真此刻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待要解釋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朝華君看看田真,道:「表弟,她本是我宮中的人,若能網開一面……」

  「王在說什麼?」田真詫異。

  魔神揮開她:「想回神界嗎?」

  田真上前兩步去追,哪裡還有人影!

  「小凰兒。」一隻手拉住她。

  想不到會出現這樣的誤會,田真倒沒怎麼擔心,此神脾氣發過,應該很快就能想明白的,她轉回看著朝華君,冷冷道:「你故意的。」

  朝華君沒有否認。

  「龍女已經送還,如果你還想勸我回神界,那不必了。」

  「你的維護,我很高興。」

  田真抽回手道:「身為弱者,本能地不喜歡殺戮,更不想看到毫無理由的殺戮,換成別人我一樣會救,並不是因為你。」

  「你雖叛離,我卻不曾想過害你。」朝華君的語氣也不復平靜,「凰兒,當初我待你好的確有緣故,才會讓你誤會至此,但那些事也絕非全是假,難道你我一定要這樣?你為何如此固執?」

  田真沒說什麼,舉步要走。

  「隨我回神界。」朝華君不容分說地扣住她的手,兩人化作金光消失。

  第十二章 神的智慧

  天河長橋,殿宇宮牆,侍衛天官,久違的天庭,景物沒有太多變化,可是比起第一次來時,心情已經大不同。沒有叫文犀的小兵,沒有狠毒的恒月姬,朋友和敵人的消失,提醒著這個地方發生的一切都成為過去了。

  房間陳設精緻,雙重銀粉色帳幔被銀鉤撩起,頂上垂落著整齊的流蘇結,另墜著許多明珠之類的裝飾。窗外陽光高照,輕風吹拂,縹緲樂聲入耳,然而周圍的空氣始終令人感覺沉悶,極為壓抑,反不及虛天的夜色令人舒暢。

  戴罪之身,神帝沒有立即處置,自然是有原因的。

  聽見腳步聲,田真複又閉目。

  侍女奉上茶飯,朝華君示意她們退下,親自取了小半碗粥至床前,扶起她,輕聲道:「想你該餓了,這是你愛吃的銀蝦粥。」

  路上他說得任何話,圖真都不予理會,但有件事說也奇怪,她的體質分明是神族中最劣等的那類,往常每天都要吃些東西補充能量,這次餓了好幾天,精神居然還不差。

  她睜開眼,淡淡道:「我有手。」

  朝華君並不生氣,拿小銀匙輕輕舀了些送至她唇邊。

  田真側臉道:「粥是不錯,可惜人不對,也就沒了胃口。」

  朝華君道:「你又賭氣。」

  「跟你賭氣有用?我不是什麼出身高貴的神女,好手好腳沒那麼嬌氣,要你堂堂神王親自伺候,吃飯這種小事,我自己來就可以。」田真從他懷裡離開,伸手取過粥吃光,將碗送還,隨口問,「打算怎麼處置我,軟禁一輩子嗎?」

  朝華君接過空碗放到桌上,回來坐在她身旁:「凰兒,他的力量難容於六界,我身為神王,許多事必須為神界著想。」

  田真道:「如果我沒記錯,他對羽族多次留情,縱然恩將仇報,你也要對付他?」

  朝華君道:「他的回歸是天意,你如何就補體諒我半點?」

  田真反問:「把我帶回來,是你的主意,還是神帝的主意?」

  「無論如何,我會護你周全。」朝華君站起身道,「你且安心跟著我,別的將來再說,不要隨便亂走。」

  待他離開,田真迅速起身下床,她也不怕做惡人,就所有進來的侍女全趕出去,然後獨自坐在桌旁尋思——直覺告訴她,朝華君突然這麼做,目的肯定不那麼單純,魔神功體有損的事除了奐天女和自己沒人知道,難道他們已經在懷疑了?

  眼下最要緊的是儘快想辦法離開,田真望望屏風,天庭把守何等嚴密,單憑自己根本沒辦法出去。

  正在懊惱,屏風外有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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