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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卜五爺說道:「揚州分舵一切壞主意都出自當家二爺賽吳用,這個人正經事不管用,出個什麼陷害人的點子,那是頭頂上長瘡,腳底板流膿,壞透了的。」

  小玲姑娘說道:「五爺!他有辦法對付我,我也有辦法對付他。不瞞五爺說,我們還有一著煞手鐧,到時候,易中行只有俯首聽命的份。」

  卜五爺並沒有問「是什麼煞手鐧」,他點著頭說道:「那樣才好!那樣才好!」

  他說著說著,抬起手來擦著眼淚。

  小玲姑娘驚道:「五爺!你怎麼啦?」

  卜五爺淚眼婆娑地說道:「小玲丫頭!排幫長久的基業,眼前這個重要關頭,但願老天有眼,祖師爺庇佑。我要走了!離開久了,怕引起他們的注意。」

  他轉過身,朝著後院走。趙小彬和華小玲隨在後面相送。

  三個人還沒有走出花園,就聽到有人說道:「五爺!怎麼就要走了呢?」

  三人聞聲回身一看,不覺大吃一驚,原來說話的正是排幫揚州分舵舵主易中行。

  易中行站在花園月亮門口,笑容可掬地望著他們三個人。

  卜五爺不覺脫口說道:「易中行!你怎麼會來到這裡的?」

  易中行笑笑說道:「五爺!你在說笑。李芳玉是我的妻子,易玫蕙是我的女兒,這裡是我的家,我為什麼不能來呢?」

  小玲姑娘說道:「易中行!你背叛排幫的事,今天正要跟你當面說清楚。你是對祖師爺發過誓的,你這樣背誓叛幫,你不會有好結果的。按說,這會兒你一露面,我就應該殺掉你。但是,目前排幫面臨困境,遠在君山的老幫主,告誡我們要協力同心,度過難關,只要你能革面洗心,以往的一切,都可以暫時不談……」

  易中行笑笑說道:「小玲姑娘!能容許我打個岔嗎?」

  小玲姑娘看了他一眼,說道:「有話你儘管說。」

  易中行說道:「首先我要向小玲姑娘說明的,易中行沒有背叛排幫,過去不曾有這種愚行,今後也不會有這種敗德。」

  小玲姑娘冷冷地說道:「易中行!揚州的言行,我總有個耳聞,再說,我在分舵中了麻藥,小彬哥和你的面對面的爭執,你又作何種解釋呢?」

  易中行說道:「只有一個解釋,一切都是賽吳用當家二爺的主意。他和韃子勾結,如今京裡派了人長住在分舵,我早已被他架成了傀儡!」

  趙小彬說道:「易舵主!令兄的事,又作何解釋呢?」

  易中行嚴肅地說道:「趙兄!你不是外人,你是我們排幫老幫主未來的東床快婿,我也實在用不著對你說假話,這是一樁令人難以置信的事。這樣吧!請五爺和小玲姑娘,以及趙兄,一起到前面廳堂,我們坐下來詳談。」

  他又對卜五爺點點頭說道:「五爺!你裝瘋賣傻,日子不好過,我只有暗中為你痛心,其實我的日子並不比你好過,強顏歡笑,淚水流在心裡,那是非人的生活啊!」

  卜五爺說道:「你知道我是裝瘋?」

  易中行說道:「我如果不知道你裝瘋,又如何知道你常常來到這裡?」

  他轉過身去,口中說道:「說來話長,我在前面帶路,我們不但要詳細的談,而且要商量怎麼樣對付當前的變局。」

  他走了。卜五爺怔在那裡,小玲姑娘望著趙小彬悄聲問道:「小彬哥!你覺得怎樣?」

  趙小彬沉吟了一會說道:「事情有蹊蹺!」

  小玲姑娘想了一下說道:「如果是個騙局,他的目的是什麼?如果說是為了抓我們,他知道我們在這裡,他盡可以派人來,用不著對我們說這麼多謊話。」

  卜五爺說道:「會不會他所說的都是真話呢?」

  趙小彬搖搖頭說道:「實在叫人想不透,我雖然不是深知易中行的為人。但是,和他這次短短的相處,使我沒有辦法相信他是被挾持的傀儡。老實說,這個人權利欲太重。」

  小玲姑娘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趙小彬說道:「我們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且到前面廳堂,看他到底要怎樣?如果他有陰謀,諒他也逃不出我們的雙劍夾擊。」

  小玲姑娘想想也只有這樣了。

  三個人來到廳堂,易中行坐在主位上,站起來拱著手說道:「我叫芳玉準備一點菜,算是為趙兄和玲姑娘接風,也算是向五爺這麼久以來的冒犯賠罪。」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說道:「要不是揚州分舵內部有了這麼大的問題,玲姑娘來到揚州,何至於這樣!今天總算還有個私宅,只能算是聊表寸心。」

  這時候,從後面出來兩個排幫穿著打份的人,捧著託盤,裡面放著熱騰騰的茶碗,從卜五爺面前開始,每人一碗茶。

  小玲姑娘忽然問道:「玫蕙呢?」

  易中行說道:「在廚房裡幫她母親的忙。芳玉這些日子也夠可憐的,母女二人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今天這兩個還是我帶來的,這也是我在分舵唯一可以信賴的兩個人。」

  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歎口氣說道:「說真的,連芳玉母女都不能諒解我,人活到這種地步,也實在夠可憐的。」

  小玲姑娘問道:「元人派在分舵的人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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