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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行道江湖

  她回首望著那片石林,臉上餘悸猶存!輕輕的籲了一口氣,蓮步輕移走向曲玉楓。

  當她看清楚曲玉楓的真實面日及年齡時,臉上立現驚容,怔怔的望著他好半晌,才揚一揚手中的碎石問道:「小弟弟這塊碎石,是你擲給我的嗎?」曲玉楓笑著將頭輕輕一點!

  她輕吟了一下,問道:「你認的此陣……」

  曲玉楓又將頭輕輕一點,而心中卻默默想道:「多此一問……」

  「尊師何位高人?」

  曲玉楓劍眉深鎖,滿臉痛苦之色,額際並微微見汗,很不耐煩的將頭輕輕一點,接著低聲回道:「不清楚……」

  他並非厭惡眼前這個女人,而是重創之體不耐過久勞動,此刻他感到創傷痛的利害,精神不支,語聲甫落中已坐了下來。「小弟弟,你是不是身體不適?」

  曲玉楓勉強應道:「是的!」

  她望著閉目行動凋息的曲玉楓,臉上神情陰晦不定。驀然,她的嘴角閃過一絲,今人不寒而慄的獰笑。

  接著無限感激而關懷的說道:「脫困之感無以為報,我身畔剛好有本門治傷靈藥,今贈閣下,略表我之感報心意。」

  話聲中只見她,伸手入懷取出一粒,色呈金黃,約有梧桐子大小的丹九,親手放曲玉楓口中服下,並繼續說道:「你可運功調息,這樣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曲玉楓見她心純潔坦誠,根本不懷疑她,點頭示應,仿言行功,未兒,他已進物我兩忘之境。

  那個女人,望著行功中的曲玉楓,臉上不時內過一種,令人難以捉摸的陰冷、險詐,而得意的複雜笑意。

  時間在靜寂中,悄悄的渡了過去!

  醒了過來曲玉楓行功調息足足有大半時辰左右才算大功告成,行功後的曲玉楓他只感自己精神爽盛,前後簡直判若於兩人。

  由地上一躍而起,沖著那個女人,揮手一禮,道:「多謝女俠慨賜靈藥,在下銘感五……」

  那個女人不等他把話說完,即空聲一笑,溫柔而親切的插嘴輕聲喚道:「該子……」

  這個孩子聽入曲玉楓耳內,他只感喚聲慈祥、和藹心底深處,登時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依戀,親切之情。

  目光情不自禁向前方望去!

  四目相接,使很他從心底深處,升起一股依戀,親切之情,較前更甚!久久都不願將目光移開。

  那個女人微微一笑,和藹說道:「跟我來……」

  曲玉楓本來對她雖無好感,也無惡意,而現在突然間對她的好感倍增,滿心愉悅的跟了過去。

  那個女人領著曲玉楓,一直來到另外一間,僅有五六丈大小的石室門口,遂止步不前,纖手一指,道:

  「孩子,你看石室正中,那張石案上,放著一本書,此書為前輩老俠空靈子所遺留,內中所載,均為曠世絕學,你進去把它取來,不過……」

  曲玉楓正待依言行事,耳聞身後有人低沉的說道:「慢著……」曲玉楓聞聲心裡—驚,急忙瞬目—望。

  只見離他約有三尺左右遠處,站著一個年約四旬左右劍眉朗目,面如碧注,文士裝束之人。

  曲玉楓一望之下,心裡竟無端「怦」然一跳,怔怔的望著對方,暗道:

  「此人來到自己的身後,卻未能發覺,其功力之高,可想而知,而此人的面貌為什麼這酷像自己呢。難道……」其思緒未已,曲玉楓與其同行的女人,驚「啊!」一聲道:「是你』……」「祝千芳,你想不到吧!」

  中年文上一語之後,遂閉口不語。

  那個被中年文士謂祝幹芳的女人,臉上的神情,瞬息萬變,雙目之內金光閃閃,就像是兩柄用黃金打造而成的利刃一瞬不瞬的盯視著中年文士欲洞穿其胸,憤恨之情,盡露無遺。中年文士微敞一笑,接著又將面容一整,沉聲說道:「祝千芳,你用心也太狠毒了一點,解困之恩,不思圖報反而恩將仇報,若依我往日個性,早就將你廢在此地,今念你一身功力修為不易,特網開一面,不再深究,希你靜思往非。否則,如再執迷不悟,你終有一天,會自食惡果,你將後悔莫及,良言逆耳望深思之。」

  「我金眼神姬祝千芳,一向我行我素,只知有已,不知有人,終有一天,你會知道我的厲害。」

  說罷,又狠狠的瞪了中年文士一眼,直朝洞外飛馳而去。中年文士望著祝千芳漸浙遠去的身形,深歎一聲,喃喃低語道:「天意施然,人力難回。」

  曲王楓見祝千芳,連招呼自己一聲都沒招呼,就只顧而去,不知何故,心裡好像失掉了一個親密的人似的,一股悵然之情,由心田深處,冉冉升起,目光一直向祝千芳,遙遙的張望著,依戀之情,盡溢言表。

  中年文士見狀,又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用手輕撫著曲玉楓的頭頂,臉上佈滿了黯然神傷之情,親切而和藹的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仙鄉何處?」

  「我姓曲名王楓!……」

  「啊!」中年文士,驚叫一聲,神情突然間,變的異常激動,一把抱住曲玉楓,連連喚道:

  「孩子,孩子……」熱淚如決堤之水,隨擊而下。

  稀疏的雲影,隨風輕輕的飄浮著,藍天更藍,白雲更白。光禿而枯黃的樓木,在一夜寒霜之後,都披上了一件淡淡的銀白色外衣,映著初升的朝霞,閃閃生輝。

  深冬季節裡的風,永遠是那樣冷!並且冷的眨骨生痛!

  一輪紅日,已爬上雲空,它雖然沒向帶預想的暖和,但在人們的心裡感受上,它是暖和而溫煞的。

  大地已在紅日到升的刹那間,完全蘇醒過來,喧囂之聲由疏而密,由密而繼久不輟。

  但在那重峰疊巔,溝壑縱橫的天門深處,仍然靜寂如同死境,人獸罕跡只有晨鳥的吱叫聲,點輟其是。咦!奇怪!

  在這冰雪封山的季節裡,此地不但有人,並且是一位明眉皓齒,秀髮如雲,天姿麗色美體豔絕倫的少女。

  她佇立在一塊下臨絕壑的突岩上,遙向南方癡癡的望著她,她好像滿懷無限心事似的,她又像在病初愈!

  因為,她的神情黯然,臉色蒼白。

  她像一座雕塑呆呆的立著,癡癡的遙望著,久久不言不動,像這樣足足的有一兩熟茶之久,她才稍動一下明亮的雙眸。兩顆晶瑩的淚珠,隨著明眸的瞬動,而滾落下來沿著蒼白的兩頰,緩緩的淌流著。

  接著又聽她發出一聲,充滿了幽怨淒涼之情的輕歎,複聽她低聲低吟道:「浮雲何洋洋。原同通我詞。飄飄不可寄。徒倚徒相思。人離皆復會。君獨無返期。自君出山歸。明鏡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時窮己時。」

  吟聲淒切,沉痛悲涼,纏綿宛轉,道盡了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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