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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約半盞茶時間,公孫蒲慢慢地走了回來,而龍寒秋也於此時,調息成功,緩慢地睜啟雙目,凝視著周圍眾人。

  公孫蒲望著她說道:「秋兒我經過一段時間沉思後,認為賊徒的話,十分可靠,文兒定是中途被人救去,並且就在萬蛇峽內。

  「公孫老前輩,不管賊徒的話可靠與否,我們就去一趟萬蛇峽探望一下後,再決定對策。」

  公孫蒲將頭輕輕一點,三人立即上路,順著打聽來的路線,直奔萬蛇峽飛馳而去。

  上路之後,曲玉楓和龍寒秋之間,不知何故顯得異常陌生,互相一句話也不說,總是趁著對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窺視一眼。

  一路上,曲玉楓從公孫蒲的口裡獲悉,三人在「弱水穀」分手之後,公孫蒲和龍寒秋的遭遇和他差不多,不斷的遭受「紅宮」的賊徒的暗中偷襲,最後兩人被引至他們剛剛過的那處山坳經過七八個時辰的拼鬥,兩人已是汗流如雨,如不是曲玉楓及時趕來,後果恐不堪設想。

  公孫蒲和龍寒秋無意中,從一名被擒的賊徒口中得知,公孫郁文在解往「弱水穀」的途中,被人救去,據說解救公孫郁文之人,就隱居在萬蛇峽中。

  消息確實與否,要等到了萬蛇峽後才能證實。

  三人由上午起程,直走到日暮時分,才到了萬蛇峽,其中定盤踞不少的巨毒之蛇。

  三人在峽口停了一下,毅然向峽內走去,深入約數十丈左右,地勢向右彎去,三人轉過了一座危崖。

  驀地!

  看到了數十丈外,一塊數丈方圓的青石上,坐著一個人,而此人正是他們要尋找的公孫郁文。

  目的已達,三人應當高興才對,相反的三人的瞼上沒有任何表情,竟流露著驚悚之色。

  何故?原來公孫郁文閉目跌坐,其身上纏著一條一紅一白,徑寸粗細巨蛇。

  這還不算,最使三人驚悚不定的是,兩蛇纏在公孫郁文的左右肩上,其臉上顯出痛苦之色。

  三人驟然看到這麼多的蛇,集在一起,已經使人驚膽寒。而公孫郁文左右兩臂分別繞纏著一白一紅的怪蛇,蛇口巨張,緊緊咬在她的肩胛之上,蛇腹還不時的鼓動著。

  此時,公孫郁文猶如老僧入定臉上平靜無波,對三人的來臨渾然無覺,好象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

  試想這種情景,看在三人的眼裡,內心深處焉能不恐驚不安,其中以公孫蒲為最甚。

  這也難怪,祖孫女兩人一直是相依為命,親情深似海,這種情景如何不叫公孫蒲惶恐不安?

  他長眉深皺,焦急之情,盡溢言表。

  其次是龍寒秋,只見她雙眸圓睜,臉上佈滿了焦灼,緊張,交織而成的神情,也情不自禁的握緊了劍柄。

  看情形大有躍躍欲動之勢。

  曲玉楓天性仁厚,內心裡的緊張之情,不亞于公孫蒲和龍寒秋兩人,但臉上卻平靜異常。

  他的兩道目光,較已往更為精亮銳利,在群蛇與公孫郁文的身上,溜來溜去,眨視不停。

  漸漸的公孫蒲和龍寒秋,也看出事情有所蹊蹺。

  因為,依公孫郁文那身功力而論,她當然擋不住群蛇的圍襲,但是,逃避總是可以的。

  而其如今,卻是那麼安詳的跌坐在群蛇之中,對周圍的群蛇,及盤纏在左右兩臂的紅白雙蛇,好象視若無睹,而無動於衷。

  這種情形,不是顯得離奇古怪了麼?

  公孫蒲和曲玉楓,雖然驚疑莫釋,但兩人一時之間,卻猜不透其中的原因,所以未敢輕舉妄動。

  一邊的龍寒秋已緊張透頂,現見公孫蒲和曲玉楓,不言不語,不採取任何行動,好象兩人對蛇群生出怯意。

  她已經沉不住氣了,轉頭對公孫蒲及曲玉楓道:「公孫老前輩,楓弟弟,請兩位從旁助我一臂之力,監視群蛇,以防它們群起而攻,我去救郁文姐姐出來。

  語聲甫落,已抽劍在手,晃身就待徑奔公孫郁文飛撲過去。

  公孫蒲和曲玉楓見狀,齊齊一驚,臉色悅變而不約面同地晃身擋在龍寒秋的身邊,又同時開聲說道:「事有蹊蹺,不可妄動。」

  龍寒秋見狀,臉上驚詫之色立現,大睜雙睛楞楞地望著兩人。

  公孫蒲與曲玉楓,互視一眼,這時,兩人心中的感覺不知從何解釋起。

  就在這個時候。

  一陣低細柔和的語聲,隨風嫋嫋傳來。

  「三位大駕光臨,使寒居增輝不少,無奈我老婆子痼疾纏身,未及時出洞遠迎,尚請三位大量海涵。」

  自稱老婆子,顯然是一個女人,而其語氣又是那麼的謙恭有禮,對三人貿然入峽,無絲毫怪責之意。

  三人面面相覷驚容立現,只感到這陣語聲,是那麼的清晰真切,猶如耳邊低語。

  可是依他們三人的功力火候,竟未能聽出語聲是來自何方,三人環視前方,也未發現任何礙眼之處。

  公孫蒲成名極早,行道江湖有年,經驗閱歷均高人

  一等,語聲傳至,他已斷定暗中發話之人的內功修為,已達化境,此人适才發話,分明是施展「傳音入密」絕技,但是放眼當今,能達到這種境界者,可以說是屈指可數。

  聽語氣此人對他們三人又無絲毫惡意,在這種情形之下,他焉能失禮與人,只見他肅容道:「老朽三人,冒入形居,驚憂女俠清修,尚請大量海涵。」

  「公孫老前輩,說起來你我還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氣。」

  一句一家人,使公孫蒲驚異莫釋,他搜盡枯腸也想不起,在他的至友親屬中有這樣一個人,遲怔了一下才問道:「老朽年老智昏,一時之間思不起女俠是哪位高人,冒昧請問女俠的高姓大名。」

  暗中發話的人,未語先發出一聲無盡感慨的幽歎,道:「我已經有三十餘年之久未對人提起姓名,公孫大俠如有致的話,就直呼我綠發婆子也可。」

  綠發婆子四字,聽入三人耳朵裡,曲玉楓和龍寒秋茫然無知,感到此名陌生的很,臉上除原先的驚疑之色猶存之外,神情依舊無任何改變。

  而公孫蒲的神情則就不然了,刹那之間,驚疑,並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神情。

  曲玉楓和龍寒秋見狀,知道這自稱綠發婆子之人,大有來歷,否則,公孫蒲不會如此變顏變色。

  但是兩人對綠發婆子其人,其事,也是諱莫如深,只楞楞地望著公孫蒲,而無法插嘴相詢。

  好半響公孫蒲臉上的複雜神情,才漸漸的平息下來,他再度肅容地道:

  「者朽對於丁女俠心儀已久,無奈始終無緣見面,想不到今日得償夙願,真是一生有幸。」

  「公孫大俠言重了,使我綠發婆子慚愧難安……」

  繼續說道:「公孫大俠駕臨寒峽,是否為了孫女郁文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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