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憶文 > 血雨飄香劍 | 上頁 下頁
一一六


  一陣晨鳥的噪叫聲,將兩人從默思中驚醒過來,相互一視,既羞且喜,慢慢分開緊緊擁貼在一起的身軀。

  余仲梅又睨視一眼,接著低聲說道:「聽你之言,是應人之約來此,但不知應何人之約,能否示告於我?」

  曲玉楓將頭輕輕一點,逐將事之原委,簡略以告。

  余仲梅聽後,凝神沉思有頃,道:「本來我想留你多住幾天,等你對本門武功近嫻於胸後再走,如今救人如救火,我現在已改變初衷,明晨你就上路吧,「太乙神笈」

  你也帶在身邊,利用閒暇,勤加研練,依你目前的火候,過人的聰慧,稍假時日,不難近窺其奧,不過……」

  沉吟了一下,語含深意的繼續說道:「不過,要等你對本門各項絕學近成之日,方能接任掌門之職,同時,雙龍玉令未追回之前,你也不算為太乙門人。」

  曲玉楓對掌門一職毫無興趣,但是,他不明余仲梅為何干逆其你們之旨行事。

  其實,他那裡知道余仲梅這番苦心呢?

  余仲梅用心良苦至,因為,她如果將掌門一職,交于曲玉楓的話,必需要宣認太乙門中的戒律,前文已經提到,雙龍玉令,在太乙門中,至高無上,持令之人,對太乙門下,掌有生殺予奪一權。

  試想曲玉楓如依太乙掌門的身份,追尋失令萬一持令之人,不甘就擒,以雙龍玉令要脅的話,曲玉楓將何以處之。

  因而,余仲梅不但不將掌門之職傳于曲玉楓,並且宣佈其在失蹤未追回之前暫時不得列入太乙門下,如此一來,曲玉楓在外行事,將不受太乙門中戒律之限,持令之人亦將奈何他不得。

  曲玉楓雖然滿腹疑雲,但不便深問。

  余仲梅說完之後,見曲玉楓面現詫然之色,她也不將心意道破,緩緩向門外踱去,臨要出門之際,回頭望曲玉楓,一改先前那種君短的稱呼,低聲喚道:「楓弟弟,你先休息一會,我命雯冉,給你準備吃的。」

  說罷,掉首步出屋門。

  曲玉楓望著少女一閃而逝的背影,心裡說不出是喜抑是憂,同時,產生一種置身蘿中之願。

  斷月如梭,一日一夜瞬息而逝。

  第二天一早曲玉楓在黯然惆悵依依不捨的情形下,與余仲梅表重道別從此他的肩上又多了一重任務。

  曲玉楓離開「弱水穀」之後,不時回首向建造在水中的那座若隱若現的約閣望去,而心田深處,頓時湧上一股,從未有過的依戀憂傷之情,等到視線受阻,無所現時,才埋首向前馳走去。

  猛然間他想起,怎麼始終沒見到,公孫老前輩和龍哥哥的人影呢?莫非他們兩個沒進入「弱水穀」嗎?

  他思忖至此,心裡頓時感到一陣極度的不安,暗道:「紅宮」賊徒遍佈這一帶,莫非賊徒們施展詭計將公孫老前輩和龍哥哥引入歧途,分散實力,個個擊踴,否則,公孫老前輩和龍哥哥,絕不會爽約不至,其中定有原因,……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若隱若現的打鬥聲,從左側的山晃處,隨著晨風,斷斷續續的傳來。

  曲玉楓聞聲心裡—動,逐循聲飛馳過去。

  只見兵刃的寒光,映著微曦的晨光,閃閃生輝,人影晃來晃去,約計足有數十名之多,而地下也黑壓壓的躺著一大片。

  距離越來越近,鬥場中的情形,亦越來越清晰*真同時,他的徑胸心房亦高高提起,幾有奪腔而出之熱。

  因為,他看的真切,被那數數十名勁裝族服,老少不一之人所圍殺者,不是別人,正是公孫蒲和龍寒秋。

  只見公孫蒲與龍寒秋,背靠背而立,與敵拼命;慘叫之聲,不絕於耳,不大一會工夫,又有數人傷在兩人的手下。僕臥於地,一動不動,看情形已是傷重不起。

  可是由於對方人數太多,公孫蒲與龍寒秋是殺不顧何況,—個倒下去,另一個很快又遞靠上來。

  也許是由於兩人力拼過久,真力消耗太巨之因?此時,兩人出手招式,已役有先前那麼淩厲迅捷,形勢已險至可預料。

  曲玉楓遙遙望來,看的真切,心裡頓時是感到極度的焦灼不安,恨不得脅生雙翅,一步趕至。

  不過,他心裡不安中,感到驚疑莫釋,暗道:「依孫老前輩和龍哥哥的功力而論,在當今武林中,已是罕見的高手,而今日何以如此不濟呢?

  這驚疑之念,在他的腦際,一閃而逝,心切兩人的安危。

  無形中已全力施展身形,驟然加快數倍不止。

  他眼看著就要接近鬥場之際。

  倏見眼前人影一晃,接著就感到一股淩厲無匹的勁風,迎面襲來他心裡不由吃了一驚,付道:「此人功力之高,前所罕見「紅宮」高手如雲,話不虛傳。」

  思忖中硬將疾馳如飛的身形,停下下來,並借勢向左滑出數步有餘,劍眉軒動,目射寒光,向前注視過去。

  目光到處,只見約九丈以外,立著—個身軀瘦小面貌陰險,大約九旬左右的老人,一襲半長的葛布黃衫,被晨風吹得獵獵生響。

  當途而立雙目半磕,倨傲無人的神情,令人一望而生厭惡之感。

  曲玉楓劍眉一皺,冷冷問道:「閣下阻我去路,所為何來?」

  老人未語先發出一聲,冷如玄冰的低「哼,」道:「昆侖下院,劍斷金爪玉貌樓老前輩雙手之人,可是你?」

  「你明知是小爺所為,何必多此一問。」

  「是你!」

  聲色俱厲,「你」字出口,雙目兩啟,兩股灼灼生寒而又險冷無比的目光,從中暴射而出狠狠的盯注著曲玉楓,而其臉上的神情,則是瞬息萬變,驚,疑,怒交織閃逝。

  四目相接,曲玉楓不由機伶伶的打了一個寒顫,臉色微變,瞬又恢復原態,又冷冷的回道:「是我!又怎麼樣!」

  老人一連發出幾聲,陰森悚然的嘿……冷笑,道:「怎麼樣,血債血還老夫讓你嘗嘗斷手的味道,同時,也讓你嘗嘗削足斷首的味道如何?」

  「老匹夫,憑你也配,你若不知量力,恐將步上樓老賊的後塵。」

  語聲甫落,老人仰首發出一陣桀桀狂笑,聲如裂帛,響澈雲霄厲久不絕,刺耳難聞。

  其於笑聲甫,又陰森森說道:「小狗,你的膽子可真不小,老夫狂言一句,放目當今,還沒人敢對老夫,說出這種話來的。」

  曲玉楓次序「哼」一聲,故意將目光移往別處,神態之間,是那麼不屑,蔑視,好像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裡。

  老人見狀,肺腑欲炸,鬢髮無風自動,一步一步的向曲玉楓走了過去,其所經之處,堅實的清清印上,宛然深入二寸。

  曲玉楓心裡暗驚,對老人深厚的功力,深懷戒意暗中蓄式以待,而表面上依然目光斜視,嘴噙不屑的冷笑。

  老人在離著曲玉楓一丈左右處,身形倏頓,陰狠狠地說道:「小狗,老夫若容你生離此地,誓不為人。」

  「你為人與否?與我何干?」

  「住嘴,找死。」

  指風暴吼志扣,十指箕張,分襲曲玉楓胸腹之間各大要穴。

  淩厲強勁,嘶!嘶……生聲。

  曲玉楓內心戒懼,表面從容。

  只見他右手指微屈貫足了真力,由上而下,在胸腹之間一揮而過,將老人的指之力輕輕化於無形。

  而其身形,不但不退反而向前欺進,足踏中宮,右手五指直奔老人胸前諸大要穴,奔彈過去。

  此舉,大出老人意料之外,他不敢像曲玉楓一樣冒險施為。怕的是弄巧成拙,後果不堪設想。

  只見他雙膝微曲,身形微晃,向右橫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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