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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語有關,並且與全文的每一句,都有著密切的關係,意思應遵照鐘文所示去做,不可枉為。

  第四句以下,暗示昆侖門下,並未全都殉難,至少有一人是劫後餘生,而七年以後此人將負起,重振昆侖聲威之重任。

  其語聲落,龍寒秋突然插嘴說道:「對的,公孫爺爺,您所說的很有道理,至於『九衍封山』一句……」

  他說到至此,發覺自己說話冒然而無從倫次,抑感到窘羞,玉面泛紅,頭緊緊垂下來,神態之間顯的難安,公孫浦並未注意到這些,他急於知道龍寒秋對「九衍封山」

  一句的看法,不由急急地問道:「秋兒,你說下去呀。」

  龍寒秋經此一推,更感到不好意思,好半天才見他緩緩地抬起頭來,你面上羞意未退,神情莊重的說道:「起初我對『九衍封山』—句,也是感到玄奧難測,我一遍又一遍一句又一句加以分析,並將每一句的含意連貫起來,可是依然未能悟出『九衍封山』一句所未為何?

  後來,我從「天意施然」一句中,觸動靈機,將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仔細想一遍,感到諸般巧合,暗和天意,至此,使我很快的聯想到楓弟弟于此各種巧合時,我亦於此時,猛然想起,楓弟弟于數月之前,機緣巧合,得了一本,有關數理推算之學的絹冊,而冊中卻載有一種深奧難測的陣勢其名既謂『九衍大陣』……」

  話微頓,目光一掃公孫浦和曲玉楓,又繼續說道:

  「九衍」九衍又不謀而合,據我的看法『九衍封山』一句恐怕又應在楓弟弟的身上。……」

  公孫浦恍然而悟,輕「噢」一聲,意許的說道:「秋兒,你的見解精闢,很有道理,佈陣封山,維護聖院,免為肖小及外敵侵入毀損。」

  這時,曲玉楓也恍然而悟,「鐘文所示」至此他已完全貫通領悟,目先不由向龍寒秋望去正欲啟唇語之際。

  驀地。

  倏聞閣外,傳柬—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他心裡一驚目光本能的穿過閤门,向外望去。

  目光到處,陡見閣外出現了一個年約十七八歲,蓄髮未曾剃度受戒的少年和尚步履踉蹌的闖了進來。

  曲玉楓對這踉蹌的而入的少年和尚,雖然僅僅的注視了一眼,卻是至深如烙,並感到一股陰森的悚怖的寒意遍襲全身。暗暗驚叫道:「天下竟有如此傷殘醜陋之人。」

  原來這少年和尚,生象至為醜陋,只見他的右頰之寂,有五六條長達數寸的暗紫色疤痕,下並有製錢大小的一個圓洞,直透腔內,森齒可見,右耳目亦又殘缺,看樣子,似為猛獸抓傷所為。

  其左邊臉,卻是完整無缺,劍眉虎目,儀錶英挺,由此可以看出,其在未受傷之前,還是一表人材,英氣逼人。

  公孫浦目光如炬.壽眉微皺,注視著少年和尚,一言未發。

  龍寒秋的神情,卻迥異公孫浦與曲玉楓兩人,目露驚恐,玉面變色,他如不是及時用手按唇的話,定會驚叫出來。

  曲玉楓那悚怖之情一閃而逝接著少年和尚那蒼白的臉色,散渙的目光及踉蹌的步履中,看出這少年和尚身中劇毒,已頻臨毒氣攻心的極險程度。

  他目睹此情,心裡不由一驚,當相立斷,根本未多思慮,右手戟立,身形勢一晃徑奔少年和疾撲過去。

  其之意,是想及時替少年和尚,封閉中樞要穴,阻毒緩行,免遭巨毒攻心,然後再設法救治這昆侖派唯一生存之人。

  孰料,他身形一動,右手戟指距離不禦令有數寸這遙時,倏見那少年和尚,身形向右微閃,左臂反著向後拍出一掌,閃身出掌一氣呵成,同時掌力之雄厚勁厲,使他駭然色變。

  他萬沒有想到,這少年和尚,在身中巨毒之下,其身掌力,尚且有此矯捷雄厚。

  此時,他原可以右手戟指原式不動,左手硬接和尚這反拍的掌力,但他想到如此一來,無形中將那少年和尚的真力受損,加速其巨毒攻之於心,造成不良後果。

  他忖思至此,及時沉肘晃身,向左滑出二步有餘,他身形一後退,再度欺疾撲過去。

  少年和尚身中巨毒,神智已不太清醒,适才反手一掌,是一種潛在的本能自衛,並畢集全功而為,真力傾巢而出,他一掌拍出真力盡散不說,同時,再也不法,強提丹田的一口真氣,身形亦再無法支持不倒。

  只見他全身在一陣抽搐搖晃之後,噗通一聲,仰天倒臥在那口玉鐘之下,大口巨張,喘息聲嘶。

  少年和尚已是燈枯油幹,離死不遠。

  就在這個時候那口玉鐘之上,突然滴下一串淡白如漿的水珠,足有數十滴之多,無巧不巧,悉數滴入少年和尚口內。

  曲玉楓因一步之差,未能及時伸臂攔住少年和尚,向後跌倒的身形,心裡正悔恨之際。

  見狀,心裡不由一動,立時抑身止形,雙目之內射出兩股異樣光芒,臉上則透出無比緊張之情,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少年和尚的那部神情。

  公孫浦和龍寒秋亦不由趨步上前,神情茫然而又驚奇的望望曲玉楓,又望望仰臥在地的少年和尚。

  這時,那口古玉神鐘,倏然碧光盡斂,顯現其上的字跡隨之隱沒不見,玉鐘恢復到原先的那處墨綠斑剝沉舊之狀。

  公孫浦,曲玉楓及龍寒秋三人見狀,臉上只閃現一絲淡淡的驚容。

  好像這種現象已引不起他們的驚奇,這就所謂見怪不怪了。

  就在玉鐘恢復原貌刹那之間,那少年和尚突然發出一聲極其低弱的呻吟。

  曲玉楓見狀,緊張之情盡斂,變的是驚喜交加,只見他急急俯下身形,盤坐在少年和尚的身側,雙掌緊緊貼在其「命門」穴下,然後抬頭對公孫浦和龍寒秋說道:「公孫老前輩龍哥哥,我現在替為這位大師傅度力疏入被巨毒即將浸痹的經脈,煩帶兩位維護片刻。

  公孫浦與龍寒秋頷首示意。兩人退守城稅門兩旁,全神戒備,預防萬一。

  時間一刻不停的過去了。四周又恢復了那種死寂之勢,只有輕濁的呼吸聲,給這沉寂的鐘閣帶來了一份生氣。

  像這樣大約過了半盞茶之久,曲玉楓已漸露疲備之色,熱氣蒸騰,鼻端的氣息亦由細轉粗。

  龍寒秋滿臉都是關注痛惜的之情,頻頻回首注視。

  公孫浦見狀,不知河故,臉上竟展露出一種,令人難以捉摸的神情,似愛,似苦,心神顯得有點不屬。

  一聲長長的籲氣聲,才使他從困擾中驚醒過來,目光急急循聲望去,不知何時?曲玉楓已收回雙掌正在閉目調息。

  而那個少午和尚,亦于此時,翻身坐起,獨目之內寒光閃爍,不停的在三人身上溜來溜去,神情茫然而疑懼。

  驀然。

  他好像猛然想起了什麼左手急急入懷伸手取出一封嚴封未啟的素柬,只見雙手齊並用,輕輕撕開,從中抽出一張信緘,默瀆之後,神色慘變,竟鳴!鳴!痛哭失聲。

  獨目之內淚落如豆,大顆大顆的滾滾而下,而其哭聲卻是「嗚!嗚!」的含混不清,令公孫浦和龍寒秋訝異不解。

  其哀衰欲絕的痛哭一陣之後,毅然抑悲束淚,慎重而恭敬的又將那封柬,收進懷裡。

  然後慢慢的站起身形,獨目瞬掃三人一眼,接著單掌打稽環施一禮,一言未發,即匆匆的步出鐘閣。

  從其虔敬的神態中,可以看出,他對公孫浦,曲玉楓,龍寒秋三人,是滿懷感激之情,不大一會兒,又見他匆匆的走了回來而手裡卻多了一張素白的信箋,上面墨蹟未乾,像是剛剛書就。

  他來到公孫浦的面前,依然一言不發,只將嘴角牽動,露出一絲極其勉強的笑意恭敬的將那張素箋遞了過來。

  這時,公孫浦這才發現這位年青而帶發修行的和尚,不但是耳目雙殘連整條右臂亦是齊肩而斷,同時,從其始終不發一言神情看來,並且是一個啞子。

  少年和尚將那張素箋,恭恭敬敬的遞交公孫浦後,又是單掌打稽,恭施一禮後,慢慢掉轉身形,向外走去。

  他快步步出鐘閣之際又回頭向正在打盤坐調息的曲玉楓注射不靛,而獨目之內則充滿了無盡感激之情。

  久久之後,才見他低咽歎一聲,才轉身離去。

  又望著那個,滿身殘傷的年青和尚,心裡生無限同情之感,一直望著他的身形完全隱沒後,低歎一聲,向那張箋望去。

  「救命大恩,如同再造,有生之年不敢稍忘,臨別百拜伏祈珍重。」

  公孫浦看完之後,真是萬感交集,怔怔的出神不語,連龍寒秋和曲玉楓到了他的身後都沒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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