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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曲玉楓未立時作答,仰首望著如萬怪奔騰般的灰暗雲層猶如在大病初愈,半響,才黯然低道:

  「中毒過深,已慢是回生乏術。」

  「一百餘人,均是如此。」

  公孫浦急急追問一句。

  曲玉楓將頭輕輕一點,低啞的說道:

  「但有一人,能有一線生機,我也不會袖手不問。」

  這時,三人的心情,都沉重如同墜下萬鈞鉛塊,因為心情過於亂,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他們呆在當地相顧無語。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突傳一聲微弱的呻吟。

  三人因心神恍惚,未能聽到,等第二聲再度傳來的時候,才被神智比較清醒的龍寒秋聽到了,急忙說道:

  「公孫爺爺,楓弟弟,你們聽這是什麼聲音?」

  公孫浦和曲玉楓聞—怔,接著問道:

  「你聽到什麼聲音?」

  龍寒秋用手向傳來呻吟之的方向—指,道:「好像在那邊。」

  公孫浦與曲玉楓,凝聚目光,順著龍寒秋所指點的方向望,凝神靜聽過去。

  然而,地在寂然,那有一絲聲息,三人傾聽良久,毫無怕間,曲玉楓望著龍寒秋,低聲問道:

  「龍哥哥,會不會聽錯。」

  龍寒秋將頭輕輕—搖,道:「楓弟弟,千真萬確,絕無聽錯之理。」

  就在其語甫落之際。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低如蟻鳴的呻吟聲,因為聲音太低,如不仔細注意的話,就會忽略過去。

  這時,龍寒秋急急的說道:

  「楓弟弟,你聽……」

  曲玉楓將頭一點,道:「我已聽到了……」

  公孫浦在曲玉楓和龍寒秋說話之際,並未插嘴,依然凝神注意著,呻吟之聲傳來,他當然也聽到了。

  只見他身形一晃,當先循聲,疾撲過去。

  三人疾馳如飛,行約二餘丈左右,發覺那呻吟之聲,是從昆侖下院的大殿內傳發出來的。

  三人毫不停留的,直奔大殿疾走過。

  這時,那陣微弱的呻吟聲,卻又突然停下來了,使三人失去了,循聲尋找依據。

  三人在殿內,察遍各處,毫無所見。

  公孫浦黯然道:「我們又來遲一步,此人可能又毒發而亡……」

  至此,他的語聲,突然變的的淒厲駭大聲喊道:「蒼天蒼天。」

  他只是連喊蒼天,其他的言語一句也沒說出來,從他的這淒厲,嘶啞,可以看出來,他的神智,因刺激過甚,已不太清醒。

  龍寒秋亦看出公孫蒲神情有異,惶急地對曲玉楓說

  道:「楓弟弟,公孫爺爺他……」

  曲玉楓蹙眉沉聲道:

  「公孫老前輩,因心神受刺激過甚,神智已不太清醒,只要點其昏穴,使其昏迷過去就不會再發生意外。」

  龍寒秋急急的道:「楓弟弟,那你就快點出手,我看著有點怕。」

  曲玉楓將頭輕點,右手疾舉,已點中公孫蒲的「玄機」

  穴只聽他悶哼一聲,身形向前撲跌過去。

  曲玉楓及時攔腰將他抱住輕輕放在地上。

  驀地!

  曲玉楓突然發現,在一座高大的佛象之後,有一角憎衣露出外邊,他心裡一動,暗道:

  「莫非佛像之後,藏有人?」

  思忖中身形一晃撲了過去,控首望,果不出他之所料神像的後面,果然臥著一個年老的憎人。

  他伸手將那個老年憎人抱了出來,仔細一望之下,不由驚一聲道:

  「原來是他呀。」

  原來這個老憎,是他在昆侖山下的一處叢林中,暗地會見一面的——覺慧禪師。

  他將覺慧撣師平放在地,左手貼著覺慧的「命門」穴上,真力源源沿掌而出。

  約有半盞熱茶之久,曲玉楓已是汗流浹背,頭上汗氣繚繞臉色蒼白,顯然是真力損耗過巨,而呈現此狀。

  龍寒秋見狀,低喚一聲:

  「大師傅……」

  也不知道覺慧是聽到,還是沒有聽到,只望著龍寒秋雙唇蠕動,欲語無聲,然後勉力抬右手向胸前指了一指沉頹然垂落地上,雙目亦嗒然溢逝。

  龍寒秋一見情形有異,爭聲喚道:

  「大師傅,大師傅……」

  他連喊幾聲,毫無動靜,心裡不由—陣黯然神傷,熱淚奪眶而出。曲玉楓按在覺慧「命門」穴上的手掌,亦於此時緩緩撒開,無限沉痛的說道:

  「龍哥哥,我來遲了一步。」

  龍寒秋被曲玉楓的語聲,從黯然神傷中,驚醒過來,目光掃及覺慧的胸腹時,心裡—動。

  他猛然想起,覺慧于臨危時曾向自己的胸前連指的舉動暗道:

  「他懷裡莫非藏有什麼東西嗎?」

  他深思及此,遂對曲玉楓說了一遍。

  曲玉楓凝神微思,說道:「從種種的情形判斷,他胸前定藏有極重要的東西,龍哥哥,你摸一摸看看。」

  龍寒秋聞言不知何故竟無端的臉色一紅,遲疑一下,才毅然解開了覺慧的胸衣,注目一望。

  只見一封用絹綾製成的柬貼,平放在覺慧的胸前,曲玉楓也看到了,兩人對望一眼,曲玉楓遂輕輕取起,沉吟了一下,毅然拆閱。

  只見他們兩個的目光落在那封柬貼上時,臉上的神情竟為之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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