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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龍寒秋還以為曲玉楓,已經識破自己的身份,不由越發感到羞赧難耐,心裡怦怦直跳,暗道:「事情遲早是要告訴他的,他既然識破了自己的真象,就不如乾脆告訴他好了,那樣也免得自己整天提心吊膽。」

  他之心意一定,猛的將頭抬了起來,強仰著心頭的跳動正欲啟唇欲語之際,突然,發現曲玉楓一臉疑惑之情根本不像識破他之真象的樣子,心裡一動,立時又改變主意,遂順口說道:

  「不像你那種討厭像見美色而心動,恨不得一口把人家姑娘給吃下去,方稱心意。」

  曲玉楓被龍寒秋說的,面紅耳赤,急急的否認道:「龍哥哥,我絕對不像你說的那樣,我就是感到,那位姑娘,面熟得很,好像在那裡會過。」

  同時,又對那位老人的絕世神功,由衷的敬佩,我看兩人的舉動貌相,又不似壞人,意欲結納,故而多看了幾眼,想不到卻引起你這麼大的誤會,竟視我為登徒輕薄不肖之輩。」龍寒秋與曲玉楓交往為時雖不太久,但對他的為人心性卻了如掌指,知其所言非虛,不願太為已甚,使其過份難堪遂展顏笑道:

  「傻弟弟,我是和你開玩笑的,何必如此認真!」

  曲玉楓苦笑一聲,道:「龍哥哥,這種玩笑,以後還是少開一點的好,因為我有點受不了!」

  龍寒秋看到曲玉楓那種哭喪誤真的神情,心裡感到有點後悔,悔恨自己的言語有點過份,致使楓弟弟太難堪。

  她怕曲玉楓再說下去話一定更難聽,所以急忙插嘴將話題岔開,說道:

  「楓弟弟,适才出門上路的那位老人家,和那位姑娘,所說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嗎?」

  曲玉楓將頭輕輕一點,低聲說道:

  「大部分都聽到了,只是……」

  略忖之後才又繼續說道:「只是,我對他們的談話,有甚多不解之處,因為那老人家的絕世功力,已達飛花傷人之境,堪為當今武林中罕見的絕頂內家高手,可是他在提到一個名叫「金爪玉貌」樓無畏之人時,言語之間,竟充滿了不安和畏怯之意!

  然而「金爪玉貌」樓無畏,其人其事,我卻諱奠如深今天還是第一次聽到,龍哥哥,你行道江湖日久見聞閱歷都較小弟淵博識廣,對「金爪玉貌」的來歷當知之甚祥。」

  龍寒秋聽到「金爪玉貌」一語時,臉色竟微微一變兩條斜飛入鬢的風眉,亦緊緊的皺在一起,對曲玉楓的詢問並未立時作答,凝眸沉思有頃,才輕籲一聲,緩緩的說道楓弟弟,關於「金爪玉貌」樓無畏的—切,我只是略知一二,不甚詳盡,據我所悉……」

  略忖才緩慢而低沉的繼續說道:

  「遠在二十餘年前,「金爪玉貌」樓無畏,即已名震江湖,與當時的東尼、西儒、銀蝟,共用盛譽。

  此人心性狠毒,功力絕高,橫行江湖多行不義,廿餘年前,突然絕跡江湖,其因何在知者甚少。

  據家祖母說,老賊于廿餘年前,被一位姓氏不詳而一身功力已達化境的奇人,雪峰絕頂,將老賊一身功力廢掉!

  所以從那個時候起,老賊就退隱不出,再未出現江湖,這事是真是假?至今猶傳說繪紜而莫衷一是。」

  曲玉楓輕「噢!」一聲,道:

  「龍哥哥,我知道?「東尼」大概就是指那位素為武林同道所尊崇的東海神尼老前輩而言,「西儒」就是指談笑書生柳老前輩而言,那「銀蝟」又是那位老前輩呢?」

  龍寒秋將頭輕輕一點,道:

  「是的,東尼就是東海神尼,西儒就是談笑書生柳老前輩,而「銀蝟」則是與「東尼」「西儒」同時享譽武林的「飛天銀蝟」公孫蒲老前輩,因其一頭白髮,粗如刺蝟故有「飛天銀蝟」之稱。」

  「龍哥哥,我真是孤陋寡聞,這幾位享譽武林的老前輩,除西儒,柳老前輩,適逢其緣得以拜識外,再就是東海神尼老前輩,因是吾兄的尊長,得以聆悉一二,其餘的公孫老前輩及樓老賊,我則是諱莫如深,第一次聽說。」

  「楓弟弟,适才那位老前輩,因何提到「金爪玉貌」樓無畏呢?」

  曲玉楓遂將老人和少女的談話,簡單的說了—遍。

  龍寒秋聽罷突然「啊」的驚叫一聲,道:

  「楓弟弟,從重重情形及那位老人家的威猛像年來,那位老人家定是,歸隱巳久的「飛天銀蝟」公孫老前輩。

  因為,我猛然想起「飛天銀蝟」公孫老前輩與昆侖當代掌門人,悟慧上人,是莫逆之交,昆侖派遭遇險難公孫老前輩,定不會袖手旁觀,此次遠來昆侖定是為老友悟慧上人助拳。」

  曲玉楓雙手輕輕一拍,道:

  「龍哥哥,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那位老人家定是「飛天銀蝟」公孫老前輩。

  因為,我曾注意到,他那一頭,特別惹人注目的銀髮,根根粗的象刺蝟,所以,我說那位老人家就是公孫老前輩。」

  龍寒秋不聲不響,沉吟少頃,倏然又發出一聲「啊!」

  的驚叫,臉上的神色也微微一變,接著急急的說道:「楓弟弟,從重重情形看來,那位老人家,定是「飛天銀蝟」公孫老前輩,事不容遲,我們要趕緊追上去。·

  曲玉楓莫名其妙的問道:

  「為什麼?」

  「上路後,我再告訴你。」

  說罷,喚來堂倌,結清飯賬,龍寒秋拉著曲玉楓飛步出門,縱身上馬,飛馳而下。

  天空仍然飄落著,鵝毛般的大雪,毫無停歇的跡象,冷風挾著強勁的呼嘯!掠空而過。

  大地一片寧靜,只有呼呼的風聲,劃破這清寂的長空!

  路上積雪及膝,馬行其上,積雪紛飛,揚空蔽天,將人馬重重的包裹著,遠遠望來,人馬就像是駕著雲霧隨風飛馳。

  曲玉楓望著龍寒秋的模糊背影,心裡疑惑不解的說道。

  「龍哥哥行事,真是令人莫測高深!」

  鵝掌般的大雪,仍舊不停的飄落著。

  砭骨生痛的冷風,依然狂吹不息,發出呼!呼!呼的勁嘯!灰暗的雲空,緊緊的低垂下來,與地面相接,仿佛伸手可及。

  曲玉楓雙手輕挽著馬韁,躡隨在龍寒秋的馬後,向前飛馳著,而他滿臉都是疑惑不解之色!

  直到現在他還猜不透,龍哥哥究竟是為什麼在確定那位老人,就是歸隱不出已達二十餘年之久的一代大俠「飛天銀蝟」公孫蒲老前輩時,就不顧一切的冒著風雪之苦,急急上路尾隨而下。

  他倆離開「陽膝」已經有十多裡路子,一路緊追,竟未發現,先他們一步離開酒店的老人及少女。

  這時,前行的龍寒秋,突將馬韁向胸前一帶,坐馬飛馳正急,經他這一帶之勢,登時昂首人立而起,發出一聲「唏聿……」的長嗚,四足立地,穩如鑄雕。

  曲玉楓見狀,遂也將坐馬放慢,踱至龍寒秋的近側,與其並轡而立,他不知道龍哥哥為什麼停了下來,遂問道:「龍哥哥,為什麼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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