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憶文 > 豪俠嬌女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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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餐飯看來吃得愉快,但李鳳嬌和毛鳳娃都看得出來,鐵牛滿腹心事,並不是非常開懷的。 尤其不時看一眼房門外,不知他是欣賞夜空的皎潔明月,抑或是暗察院外是否有人偷偷向院內窺看。 送走了中年花子金九,鐵牛也藉口有些勞累,提議大家早些安歇。 鐵牛獨睡上房,李鳳嬌和毛鳳娃則分別宿在東房的南北兩間,小狗子去馬棚看馬,白福老兩口子仍睡他們自己的西房。 李鳳嬌每夜睡前,都要盤膝床上打坐行功幾個周天,一方面增加自己的功力,一方面也很快的消除一天的疲勞,恢復自身的精力。 但是,今天晚上的情形特別不同,不但無法收斂雜亂的思緒,而且有時會感到煩躁不安寧。 李鳳嬌立時提高了警惕,她不知道何以會有這樣的反常情形發生?即使她勉強默運心法,迫使功力運行,也無法達到靈台明淨。進入忘我之境。 既然如此,她索性和衣倒在床上,兩手枕在頸後,細思一下,何以會有這種現象?如果是她午後一連殺了十幾個歹徒之故,但往日她殺的歹徒匪類有時比今日的尤多,卻沒有今天這種現象發生? 她突然想到了鐵牛——這個功力深厚,非常適合學習她恩師下半部『無名劍法』秘笈的青年人。 這個青年人心地善良,個性剛直,有時倔強的令她懊惱,但有時又傻呼呼的令她熱愛的恨不得馬上投入他的懷抱裡。 本來這一次鐵牛前來替他師父辦事,說來應該不算一件太複雜的事。 豈知,就在到達此地的幾天前,已揚起了渲然大波,引來了不少的貪婪之徒。 她並不是為了這些各地湧來的貪婪歹徒擔心,而最令她煩惱的是,鐵牛守口如瓶,隻字也不透露他這次前來福壽山要辦的事。 她已斷定,而且也十分肯定,毛鳳娃的確不知道鐵牛前來究竟代她師父「奇幻劍」來辦什麼事。 她也看得出來,毛鳳娃也正為她師父和師叔沒有事先向她透露而生氣,甚至有時委屈焦急的暗自哭泣。 但有一點令她李鳳嬌也不太明白的,那就是「奇幻劍」在大牢裡,既然傳授了鐵牛各種心法,甚至也收了他做徒弟,何以卻不告訴鐵牛,他叫做什麼?姓什麼呢?江湖英豪們為他取的綽號叫「奇幻劍」的事? 驀然她的心智一動,不由在心裡驚呼道;「莫非「奇幻劍」 自知此番前來福壽山取寶有危險,因而想利用鐵牛為他賣命不成?」 由於有了這一想法,她突然一陣心驚肉跳,越想越覺得有此可能。 正因為有了這一發現,同時也恍然明白了「奇幻劍」和「穿雲雕」兩人,為什麼不把這項絕大的機密計畫告訴給毛鳳娃的原因。 因為毛鳳娃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子,而且。一直以鐵牛的師妹自居,當然,在她的心坎裡,也一直癡愛著鐵牛。 試問,在這種的情形下,「奇幻劍」和「穿雲雕」兩人,敢把他們這項有欠光明的機密計畫告訴給毛鳳娃知道嗎?李鳳嬌心念及此,殺機換起,心想:「果真事實如她想像的話,她一定要去一趟香吉縣大牢,將「奇幻劍」殺了。」 如果鐵牛這次順利成功,而僥倖保全了性命,她也要去找「奇幻劍」理論,為什麼要害一個這麼剛直善良的青年人,去為達成你自己的私欲而讓他去賣命。 假設這次的冒險,對鐵牛也有相當大的利益,甚至完全是為了鐵牛今後的幸福,財富,或蓋世的武功,那自然另當別論。 由於有了以上各基想法,非常後悔這些天來,沒有暗自打聽一下「奇幻劍」在武林中的聲譽和行徑。 是以,她決定明天一早,即藉口暗探鎮上的情勢,親自向五位丐幫的長老探聽一下「奇幻劍」的為人,以及「九頭梟」留給 那些小花子的遺物送來了沒有?總歸一句話,她這一次一定要全力協助鐵牛完成他替「奇幻劍」代辦的事情,然後再觀情形帶著鐵牛和毛鳳娃及小狗子轉回黃山去。 一想到轉回黃山去,李鳳嬌便忍不住一陣心跳臉紅,想到幾年後才下山,說不定她那時已為鐵牛生了兩三個孩子了。 一想到生該子,她這時聯想到的與鐵牛相擁相抱睡在一個床上的旖旎纏綿情景,那時的恩愛,甜蜜,幸福美滿,實在太好太美妙了。 李鳳嬌一想到這些,嬌軀一陣燥熱,心跳得更厲害了。 由於過度的興奮,一雙玉手—握,竟然滲滿了汗水,同時也發覺她的鼻尖須角間,也滲出了絲絲汗珠來。 也就在她的心情興奮,充滿幸福美好遠景的同時,驀然一聲極輕微的聲響傳到了她的耳裡。 她心中一驚,恢然由床上坐起來。 根據她的豐富經驗,這次不是風吹草動的聲音,而是有夜行人輕輕推動門窗的聲音,或是有人悄悄外出拉勸了窗門的聲音。 由於她太愛鐵牛了,她第一個聯想便是鐵牛的安危。 她這時所想的,只是『豫北十三鷹』的同夥友從前來找她報仇,絕沒有想到其他的事情。 因為她知道鐵牛的江湖經驗不足,極易著了宵小歹徒的道ㄦ。 是以,她再不遲疑,披上錦囊,提起寶劍,也悄悄拉開後窗,飛身縱了出去。 李鳳嬌一出後窗,急忙摒息繞向鐵牛上房的房後。 到達房後一看,大吃一驚,原來鐵牛的後窗門已經被拉開了—扇。 她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忙推開另,一扇窗門,向內—看,床上哪裡還有錢牛的蹤影!她只覺腦際「轟」的一聲,頓時覺得有些天旋地轉,她斷定來人的身手不但極為輕靈技巧,而且是先用迷香把鐵牛薰倒了才下手將鐵牛擄走的。 心念間,飛身縱上房面,急忙遊目一看,只見東南十數丈外的一座房面上,黑影一閃,剛巧縱下房面。 她心中一焦急,再也不敢遲疑,一伏身形,如箭般疾迫,僅僅一個的起落,已經到了那座房面上。 李鳳嬌正待大喝站住,但她所發現的那人,既非『豫北十三鷹幫』的同夥,也非前來劫持鐵牛的宵小歹徒,而正是鐵牛本人。 只見鐵牛衣著如舊,背系了重劍,展開身法,直向數裡外的山麓如飛馳去。 李鳳嬌愣愣的站在房面上看呆了,心坎兒裡多少也有些幽怨和難過。 她確實沒想到,這等重大的掘寶事情,而且在危機四伏,滿山滿穀都暗隱著各路高手的情形下,可說隨時可死的境地,他為了保密,竟連她和毛鳳娃都不讓知道,居然一聲不吭的悄悄一個人去了。 —想到毛鳳娃,頓時想到必須趕快通知她,為了保護鐵牛的安全,僅她李鳳嬌一個人是絕對不會成功的。 由於鐵牛的身法太快了,就在她愣呆想的—刹那間,早已馳出了小村外。 她為了儘快追上鐵牛,免得他由於經驗不足,遭了別有企圖的歹徒偷襲,她無暇再轉回通知毛鳳娃了。 於是,就在房面上檢了一片碎瓦,照準白家的院子,振腕打了過去。 只見碎瓦去勢如電,「叭」的一聲正打在毛鳳娃睡的東房瓦面上。 李鳳嬌一見瓦片擊中,再不遲疑,展開身法,直向鐵牛追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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