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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禿子聽得精神一振,立即應「是」,同時,神氣地看看粉面微紅的簡玉娥。

  黑煞神看在眼裡,不由感慨地搖搖頭道:「士隔三日,刮目相看,禿子他娘的才隔了一天,就令人驚得瞪大了眼……」

  話未說完,俱都忍不住笑了。

  笑聲未落,驀聞佟玉清驚異地咦了一聲,脫口急聲道:「諸位看,碼頭上站了十多個人,好像就有一位丐幫的弟子!」

  江玉帆等人聞聲斂笑,回頭一看,不錯,碼頭上果然站著十多個莊漢,而莊漢中的確有一位年約六旬的老花子。

  打量間,驀聞阮媛玲道:「玉哥哥,那個老花子,就是在前面鎮上的丐幫負責人。」

  銅人判官一笑道:「這倒好,不用派人去找了!」

  一塵人則不解地道:「奇怪,別院的弟兄們看到我們的船出來迎接,那杆兒頭怎麼也來了?」

  阮六立即揣測道:「大概又是前來別院套近乎拉關係吧?」

  說話之間,距離碼頭已不足五十丈了,而那些人的表情也看得更清晰了。

  陸貞娘立即不以為然地道:「看那老花子的神情凝重,臉上沒有笑容,似乎不像是來閒聊的。」

  江玉帆等人一聽,紛紛頷首,每個人的心頭,立即掠過一個意念——八成又發生了意外事情。

  船速愈來愈緩慢,終於靠近了碼頭。十數莊漢由阮祿率領,紛紛在碼頭上抱拳肅立恭迎。鎮上的杆兒頭,也拱手相迎。

  江玉帆等人心知有異,一俟船身靠近碼頭,紛紛縱身躍下船去。

  老一化子一見江玉帆等人下船,立即急迎數步,抱拳恭聲道:「丐幫第三十九代弟子姜錫陝叩見江少堡主暨諸位姑娘!」說罷一躬,屈膝就待跪了下去。

  江玉帆一聽叩見,早已伸手向前,就在老花子屈膝的同時,已將對方扶住。

  同時,連忙含笑謙聲道:「不敢,老當家的請免禮!」

  說罷,一俟老花子直身,立即關切地道:「老當家的可是為正陽關素心庵的那位白衣道姑之事前來?」

  老花子一聽,神情似乎有些愕然,但他旋即恍然道:「哦,小的另有消息要向少堡主報告。」

  江玉帆噢了一聲,不解地道:「不知是哪一方面的消息?」

  老花子道:「半個時辰前接到大湖方面傳來的黃囊,裡面有一封素箋要小的面呈阮老爺子,還有貴堡的老總管鑌拐震九州馬雲山馬老英雄的傳話,要報告給少堡主……」

  風雷拐一聽有大師兄馬雲山馬老英雄的傳話,心頭不由一震,斷定惠山新修建的靈隱寺必是出了事情。

  江玉帆一聽,也不由焦急關切地道:「馬老總管怎麼說?」

  老花子道:「馬老總管說,惠山的靈隱寺已由以前的老方丈回來照顧了……」

  江玉帆和風雷拐等人一聽,立即舒了口氣,道:「原來以前的老方丈聞訊回來了!」

  老花子立即凝重地補充道:「馬老總管還說,雪山聖母姜錦淑已經去過了靈隱寺……」

  江玉帆和陸佟五女等人聽得心頭一震,不由脫口急聲問:「後來怎樣了?」

  老花子繼續道:「據馬老總管說,他發現雪山聖母時,她正由濟公活佛像的黃幔中縱出來……」

  風雷拐聽得大吃一驚,不由急聲問:「他們交手了沒有?」

  老花子搖搖頭道:「這一點沒有提及,不過馬老總管已回九宮堡了……」

  江玉帆等人聽得面色一變,斷定馬雲山不是負了傷,便是藏在神像內的天仁寶錄被雪山聖母姜錦淑盜走了。

  心念間,已聽老花子繼續道:「一方面是江老爺子要馬老英雄回去,另一方面是修建完成的惠山靈隱寺已有了原先的老方丈照顧……」

  風雷拐不由急切地問:「馬老總管有沒有說,雪山聖母姜前輩盜走了什麼?」

  老花子搖頭道:「沒有,他僅交代了一句話,他說他已察看過他所作的各種記號,沒有異樣,」如此一說,大家緊張的心情才鬆弛下來。

  阮媛玲卻關切地問:「你不是說有一封書箋要交給我爹嗎?」

  老花子趕緊恭聲應了個「是」。

  阮媛玲立即問:「是誰轉來的?拿出來給我看!」

  老花子一聽,立即為難地道:「上邊傳下話來,要小的親自面呈阮老爺子,聽說素箋就是雪山聖母姜老前輩親筆寫的……」

  話未說完,風雷拐已沉聲道:「阮姑娘是阮老湖主的女兒,她爹的信她不能看誰能看?」

  獨臂虎也在旁沉聲道:「交給他的女兒,就等於交給了她爹,阮老湖主現在瓦崗湖處理善後,你老花子要等,那得等到什麼時候?」

  簡玉娥突然在旁和聲道:「我認為這封素箋並不是應該交給誰的問題,而是這封素箋裡,有沒有寫著有關我們盟主擔心那位前輩盜走的東西的事……」

  一句話提醒了江玉帆等人,立即紛紛稱有理。

  由於簡玉娥的發話,老花子這才看清了她,不由驚異地道:「你不是天水寨金銀珠寶最多的簡寨主簡玉娥姑娘嗎?」

  簡玉娥嬌靨微微一紅,含笑道:「你們這些窮叫化,就知道金銀珠寶,我經常拿出大批的銀子,暗中周濟沿岸的貧苦漁民和你們丐幫的弟子你可曉得?」

  老花子一聽,連連頷首贊聲道:「當然曉得,當然曉得,要不,江少堡主怎肯收容你……」

  話未說完,黑煞神和獨臂虎,以及啞巴三人已拍著禿子肩頭,一個比劃手勢,兩個笑著道:「禿子,真他奶奶的有你的,跳進水裡撈上一個財神奶奶來……」

  禿子滿面一紅,立即沒好氣地道:「去你們的,什麼財神奶奶?等會到鎮上還得俺掏腰包給她買兵器!」

  如此一說,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風雷拐一瞪眼,沉聲道:「這裡談正經事,你們卻在那裡鬥嘴,你們實在不知禮數為何物?」

  鬼刀母夜又立即譏聲道:「狗改不了吃屎嘛……」

  風雷拐怕幾人又鬥起來,趕緊無可奈何地道:「好啦,你也少說幾句吧!」

  說話之間,老花子已把油紙包封的小紙袋,由懷裡取出來交給了阮媛玲。

  阮媛玲拆開油紙袋,立即抽出一張素箋來。

  江玉帆幾人一看素箋的字跡,便知確是出自雪山聖母親筆寫的。

  阮媛玲不便獨看,只得輕聲念道:「字給寡情無義,喜新厭舊人……」

  人字方自出口,急忙將素箋掩住,同時,氣得微紅著嬌靨,自語似地道:「還是交給我爹給他自己看吧!」說罷,匆匆將素箋疊好,重新放入油紙袋內。

  緊接著,順手交給了阮六,道:「回頭交給老爺子!」

  阮六恭聲應「是」,雙手接了過去。

  江玉帆和悟空等人看得眉頭微蹙,老花子更是神情不安。

  阮媛玲自然明白大家為了什麼,立即毫不回避地道:「大家放心,阮六絕不敢偷看,除非他有一百個腦袋。」

  說話之間,阮六早已謹慎地將油紙袋貼身放在懷內。

  殊不知,由於阮媛玲的一時大意沒有繼續看下去而鑄成大錯。

  一旁久候的阮祿,趁機恭聲道:「請少堡主和諸位姑娘大俠到別院進餐吧?」

  江玉帆頷首會意,舉步向別院前走去。

  同時,一面前進,一面望著老花子關切地問:「貴幫前天傳到的消息,有關素心庵白衣道姑落髮的事,這兩天可有新的消息?」

  老花子微躬上身跟進,這時見問,趕緊急上兩步,回答道:「還沒有新消息到達。」

  佟玉清極度關懷地問:「那位白衣道姑可是原就在素心庵帶發修行?」

  老花子微一搖頭道:「這一點通報上並沒有說,不過曾提到那位道姑和那裡的老師大似乎早就認識了!」說話間,已到了別院門前。

  江玉帆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是以沒有再接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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