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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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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玉面秀士面色蒼白,渾身微抖,沉聲問:「樓主為何阻止本掌院……」 倩女修羅未待玉面秀士說完,立即怒聲說:「哪個要你多管?」 說著,右手輕輕一抖,玉面秀士立被震退三個大步。 玉面秀士強捺心中妒火,恨聲問:「樓主是否想收這小子為分院掌院?」 倩女修羅勃然大怒,柳眉一豎,杏眼暴睜,厲聲說:「是又怎樣?」 玉面秀士牙齒緊咬,一雙眼正瞪得又圓又大,狠狠地盯著倩女修羅,全身發抖,手中的緬刀,愈顯得寒光閃閃,冷氣森森。 倩女修羅冷哼一聲,繼續厲聲說,「我看你的確活得不耐煩了。」 說著,又狠狠瞪了玉面秀士一眼,才轉首望著天麟和小翠,正待怒聲指問。 倏然,一聲狂喝,銀虹電閃,玉面秀士疾揮緬刀,竟然橫掃倩女修羅的纖腰。 事出突然,距離又近,兩人之間僅僅只有三步,緬刀伸手可及,加之又在背後他襲,倩女修羅即使有通天本領,已無施展餘地。 一聲尖銳慘叫,血光四射,五臟齊出,一代蛇蠍女人立即倒在血泊中。 四周狂徒俱都傻了,天麟和小翠四女更是看得一愣,只知他們之間,一個稱「樓主」,一個稱「掌院」,究竟是什麼「樓」,什麼「院」,他們根本不知。 玉面秀士揮刀殺了倩女修羅,神情如狂,暴喝一聲,又向天麟撲來。 衛天麟一聲氣極的大笑,說:「你這陰險狠毒的暴徒,我要你死得更慘。」 聲落扇出,一招「慘嶽絕魂「,金芒耀眼,扇影如雲,摺扇忽張忽合,彩霞忽明忽暗,盡將玉面秀士的身形罩住。 玉面秀士自知難免一死,緬刀飛舞,嗥叫連聲。 衛天麟突然一聲暴喝:「狂徒納命來……」 喝聲中,光華大盛,血肉橫飛,白光閃處,一柄雪亮緬刀,直向數丈以外射去。 玉面秀士的修長身軀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已倒在距倩女修羅不遠的血泊中。 衛天麟收扇飄身,轉首一看,所有狂徒俱都抱頭鼠竄,早在十數丈外。 再看四女,橫劍而立,俱無追趕之意,本想問問這些狂徒,究竟是什麼幫,什麼會,這時也懶得問了,心想:與倩女修羅混在一起的,還會有什麼好組織。 於是,沙然將扇一合,面對小翠四女,說:「我們走吧!」 說著,轉首去找寶馬,五匹健馬,正偎在路邊,磨頸低嘶,互銜嘴唇,樣子顯得親呢已極。 衛天麟不禁笑了,衣袖微拂,縱身飛上馬鞍,小翠四女,同時收劍,分別縱落自己馬上。 赤火驊騮一聲長嘶,放蹄向前奔去,其餘四馬,相繼長嘶,緊緊相隨。 這時,紅日將落西山,彩霞片片,緩飄西天。 片刻,前面已現出一片花海,在夕陽照射下,赤紅似火,向前一看,竟是一片廣大桃林,遊目四瞥,一望無垠。 五人一直默默前馳,各人似乎都有一份心事,對這如畫景色,竟無一人投出欣賞的一瞥。 五匹健馬,穿進桃林,精神似乎大振,俱都長嘶連聲,挾著一陣疾風,狂馳如飛,兩側桃樹,俱被震得枝搖花動,粉瓣飄落。 眨眼之間,五馬如飛而過,穿出桃林,即見前面晚霞中,隱約現出一座巍峨高大的城樓。 天麟似乎不願再同小翠四女同行,當然也不便問她們來桃源的目的,於是轉首笑著說:「桃源已然在望,四位姑娘可策馬入城,在下因有要事,還須再趕一程,就此告別,後會有期!」 說著,望了四女一眼,微一抱拳,撥轉馬頭,斜向北門方向馳去。 小翠四人滿腹心事,正在低頭前馳,聽了天麟的話,俱都芳心一震,急刹坐馬,高舉玉手,輕張櫻口,但沒一人能呼出聲來。 半晌,四女才同聲幽怨地說:「衛相公保重,祝你一路福星。」 衛天麟轉身舉手,俊面綻笑,高聲道謝,但他極快地又轉過身去,一抖轡韁,寶馬放蹄如飛,直向北門奔去。 衛天麟在轉身舉手,高聲呼謝時,他看到了四張黛眉緊蹙,神色幽怨的粉臉,八隻水汪汪的眼睛,俱都顯得黯然無光。 跑出數裡,轉首再看,小翠四女,仍高舉玉手,呆坐馬上。 一陣淡淡清香,迎風習習撲來,左右一看,驊騮又穿進一座挑林。 天麟騎在馬上,前進如飛,平穩異常,穿出桃林,是一道寬大江堤,驊騮一聲長嘶,沿堤向前馳去。 江中水流甚急,兩岸桃林片片,衛天麟無心注意這些,他心裡正想著一個問題——倩女修羅的那句話:「你可是聽你墜崖未死的師父孫浪萍說的?」 他兩手扶鞍,低頭沉思。 寶馬驊騮,瘋狂賓士。 這時,他斷定魔扇儒俠孫叔叔仍在人間,看方才倩女修羅忿怒的神色,她與孫叔叔之間似有著難解的仇恨。 他反復地想著,一遍又一遍。 驀地,衛天麟的全身一戰,星目倏然一亮,他不禁訥訥地自語說:「對對,蒙頭老前輩就是魔扇儒俠孫叔叔……」 倩女修羅與孫叔叔有仇,她與粉面人魔必會參與殘害孫叔叔的集團,因此,她夫婦的人像俱被孫叔叔刻在洞壁上。 魔扇儒俠兩腳已斷,可能面目也殘,因此終年烏紗罩面,他每夜三更至松林,偷望南峰,因為那裡正住著愛他也恨他的銀釵聖女。 那夜,鐵掌震江南向銀釵聖女強索西天龍鳳魔琴,孫叔叔神情激動,無比緊張,但他自己卻不去出手援助。 銀釵聖女曾說,她確有一具魔琴,只是現在一個負心人的身邊,而孫叔叔的洞外青石上,正放著那具小玉琴…… 這時,衛天麟已確定蒙頭怪人,即是魔扇儒俠孫浪萍,但讓他感到迷惑的問題仍然很多。 最令他不解的是,孫叔叔怎地會彈媽媽唱的那首哀歌?還有,孫叔叔仗以成名的摺扇寶衫,為何不在他的身邊? 驊騮一聲長嘶,天麟立由沉思中驚醒,抬頭一看,四野一片黑暗,夜已經降臨到大地上。 前面燈火萬點,想是一座大鎮,轉背回頭,夜色茫茫,再看不到沿江一片花海,更不知越過桃源多少裡了。 進入大鎮,放馬緩行,就在鎮中一家客棧住了下來,隨意進了一些晚餐。 天麟倒在床上,一直想著杜冰,他非常擔心她的出走,他以前從沒為一個女孩子如此憂心過。 林麗蓉曾離開過他,他很放心,因為她有一身卓絕的武功,孫蘭娟曾離開過他,他也很放心,因為她身邊還有個武功驚人的媽媽。 只有杜冰,負氣出走,毫無去處,讓他特別關心。 驀地,天麟倏然由床上躍下來,飄身來至院中,仰頭一看,疏星幾點,彎月當頭,已是二更時分。 左右廂房,仍有燈光,前店酒樓,依然在高談闊論,猜拳行令,似乎仍有不少酒客。 這時,恰好走來一個中年店夥,天麟微一招手,店夥急步走了過來,滿面堆笑,一躬身問:「爺,你要什麼?」 衛天麟微微一笑,說:「我只是問一下路程……」 店夥立即笑聲插言說:「爺,你請問!」 天麟毫不猶豫疑地說:「大荊山距此多遠,如何走法?」 此話—出,店夥面色大變,身不由主地打了個冷顫。 天麟不覺一愕,頓時大悟,立即對店夥和聲說:「你不必怕,我不是藍鳳幫的人,我只是問路而已。」 店夥舉袖擦汗,連連躬身,說:「出鎮直奔西北,越過一片廣大樹林,即可看到大荊山高聳入雲的四座峰頭,快馬半日可到山前。」 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天麟看了店夥神色,心中不禁一陣迷惑,心說:藍鳳幫在江湖上的聲譽莫非不好?果然如此,焉能躋身武林與各大門派並駕齊驅? 於是,立即和顏急聲說:「小二哥回來,我還有話問你。」 剛剛走了兩步的店夥,轉身恭聲問;「爺,有話您請問。」 「此地是什麼地方?」 「李家集。」 天麟微一點頭,又放低聲音問:「藍鳳幫在此地的聲譽如何?」 店夥見天麟手拿摺扇,神情儒雅,不像是個壞人,於是機警地遊目看了一眼,見左右無人,正待開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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