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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二


  但聞劉老人道:「掘寶之事,曠時費力,須要很大的人力財力,神旗幫人多勢眾,是個不容忽視的分子。」

  司馬長青雙目一睜,敞聲道:「四位老前輩,你們對江湖情勢很清楚啊!有話何不爽爽快快他講?」

  黃山四老目光交投,相互問望了一望,濮陽老人突然正色道:「實不相瞞,我等屬意于華公子。這是既須領袖群倫,又須真刀真槍的事,眼前的英雄豪傑中,只有他一人能與九陰教主和東郭壽對抗。只是此事關係太大,弄得不好,敗名喪生,還得拖累旁人,因此……」

  司馬長青不待他將話講完,轉臉道:「天虹,你願不願幹,肯不肯幹?」

  華天虹不勝惶恐,道:「此事如果做得完滿,不啻為武林太平墊下萬世之基,那可強於一刀一劍地與惡人搏鬥。」

  慈雲大師道:「對嘛!能夠完成此一功德,也不在你做人一場。」

  華天虹道:「晚輩胸無貪念,若是能力足夠,倒是願意當此艱巨,只是自忖力弱,不敢……

  司馬長青怒叱道:「混帳!大丈夫敢作敢為,既然願意,還有什麼猶疑的。」

  慈雲大師道:「唉!這等大事,當然是要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誠惶誠恐地去做,單憑一股熱情,誤了自己事小,誤了眾生。如何挽回?」

  司馬長青道:「眼前是沒何更適當的人選,這是當仁不讓的事。如何慎重,則是以後的事……」

  頓了一頓,容色一弛,接道:「從現在起,你接下這副擔子,咱們聽你調度。我算你已經成人,自今以後,不再對你疾顏厲色,不再掃你的面皮。」

  華天虹肅容道:「多謝叔父愛護。」

  濮陽老人呵呵一笑,道:「華公子,如今我們要商議如何進行了。」

  華天虹微微沉吟一下,道:「晚輩覺得,前面那些話被人聽去無妨,以後的話還得暫時守著秘密。」

  司馬長青臉色一變,道:「什麼意思?」

  忽聽廟門之外一陣哈哈大笑,丸陰教主的聲音道:「華天虹,恭喜你初當大任,老身也甘願聽你調度哩,哈哈……」

  司馬長青勃然大怒,身形一晃,眨眼掠出室外,飛身上屋,舉目察音。

  只見九陰教主倒拽鬼頭杖,拖著那得意洋洋的笑聲,早已奔出數百丈外,衣袂飄風,快速驚人。

  司馬長青哼了一聲,繞著小廟轉了一圈,回至室內,朝華天虹問道:「老鬼物何時到的?」

  華天虹道:「小侄疑心她會跟來,故爾一直暗暗留意。她與咱們前後腳到,小侄氣她不過,存心讓她站在外面,等她聽到重要之處再趕她走。」

  司馬長青雙眉一軒,道:「為什麼?」

  華天虹道:「這人無事尚要生非,若是有些風吹草動,她更是非得插足不可。掘寶之事既已開始,她勢必要弄個明白,咱們若是不讓她聽,她回頭就會來逼問一瓢師父,說不定還要找劉員外的麻煩,而且顧彎音的事懸在那裡,小侄也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濮陽老人呵呵笑道:「華公子,你很擅於心機嘛!」

  華天虹赦然道:「老人家不知這內中的細節,晚輩是被她們纏怕了。」

  濮陽老人一笑,道:「今後的事,公子有何打算?」

  華天虹想了一想,道:「晚輩首先想請劉老員外去一趟落霞山莊,與家母商議一下掘寶的大計。內子專研解毒之技,對劉老員外體內那蜈蚣的毒,或許能夠解救,萬一不成,趕到三江縣還來得及。」

  劉子清道:「這辦法不錯,在下久聞老夫人的令名,如此大事,理該先讓老夫人知道。再說要我向東郭壽俯首投降,求他解毒救命,我也寧死不願。」

  濮陽老人道:「子清北上,有益無害,這且不提,我們四兄弟是識途老馬,九曲之行,送掉老命也得要去,但不知華公子有何安排?」

  華天虹無可謙遜,只得說道:「若是依晚輩的意思,就請四位老人家先行啟程,請慈雲老禪師陪伴南下;此事忙不在一日半日,路上勿須走得太辛苦。晚輩後一日動身,一路兼程,先期趕到地頭,瞧瞧九曲山的情勢和東郭壽的動態。」

  濮陽老人道:「如此甚好,老禪師是否樂意與我們四兄弟結伴?」

  慈雲大師知道華大虹如此安排,是因為黃山四老年歲太高。武功未臻上乘,要自己與彼等結伴,以便沿途保護,當下連忙說道:「貧僧樂意與四位老人結伴,何時啟程,全憑四位吩咐。」

  濮陽老人道:「咱們四人本是閑雲野鶴,離開此處,即時上路吧!」

  司馬長青一望華天虹,道:「我如何?若有差遣,用不著客氣。」

  華天虹臉色微微一紅,道:「掘寶的消息傳揚開去之後,各方豪傑,或許會聞風趕去。但依晚輩料想,翟伯父性情耿介,不會因此出山。」

  慈雲大師道:「正是,翟天浩不可少。」

  司馬長青道:「好吧,我去拖他,隨後就到。」

  濮陽老人道:「老禪師,主意既定,我們出發了。」

  慈雲大師急忙一躍而起,道:「小僧今年才只六十二歲,這『老』字是萬萬的不敢當。」

  眾人俱都蕪爾,魚貫走出靜室,那一瓢和尚送眾人走出廟問,幾番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慈雲大師心頭大惑,道:「師兄是有什麼吩咐麼?」

  一瓢和尚頓了半晌,吞吞吐吐地道:「三藏法師歷經千山萬水,好不容易抵達天竺,幸賴我佛慈悲,攜回那批經卷,咱們身為佛門弟子……」

  慈雲大師道:「哦!慈雲記著這件事,那批經卷若是真在九曲宮中,我盡力爭取就是。」

  頓了一頓,悄聲道:「師兄也想去一趟九曲麼?」

  一瓢和尚聞言一呆,期期艾艾地道,「我又不是武林中人,待我……待我考慮幾天。」

  慈雲大師點了點頭,轉身隨著眾人離去。

  司馬長青奔往大湖,獨自一人走了。到了城中,華天虹與眾人作別,自回客棧。

  用過晚膳,天色逐漸昏暗下來,華天虹獨坐房中,心中暗暗思量玉鼎夫人的事,決定夜間再探一元觀,與九陰教主作最後的談判。

  突然間,有人輕叩著房門,華天虹怔了一怔,道:「誰?」

  只聽一個低啞的嗓音道:「我。」

  華天虹眉頭一皺,手按劍柄走了過去,緩緩啟開了房門,目光落處,不禁渾身一震,顫聲道:「你……」

  昏暗中,只見門外立著一位身穿黑衣、黑紗覆面的女子,在那黑衣蒙面女子身後,站著懷抱雪兒的方紫玉。

  見到方紫玉和雪兒,華天虹本能地想到站在面前的女子是玉鼎夫人。然而,玉鼎夫人較這女子豐腴得多,而且,若是玉鼎夫人,為何以黑紗掩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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