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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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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陰教主哈哈一笑,道:「看你鐵劍不在身邊,莫非已經取裕《劍經》了?」 華天虹冷笑道:「《劍經》就在身上,可惜不能以經換人。」 九陰教主淡淡一笑,道:「那是當然。不過就算你的武功再進一層,老身也不怯懼於你。」 頓了一頓,將手一揮,道:「你去吧!老身保證不傷顧騖音的性命,等你練成《劍經》,我與你當著天下英雄較量一次,你若得勝,老身就將顧騖音還你。」 慈雲大師大喜,接口道:「如此甚好,教主是一代高人,一言既出,定無反悔。天虹,我等走吧!」 華天虹暗暗忖道:九陰教主狡詐絕倫,哪來便宜我占?慈雲大師是實心眼,焉知她的厲害? 心念電轉,卻想不出九陰教主突然變計的用意何在。一時之間,但覺走不是,不走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但聽方紫玉道:「那陰火煉魂之刑,好似在頭頂開洞點天燈,如果煉到七日七夜,人就油盡燈枯,元氣喪淨,活在世上也是形同廢人。」 她這話乃是對華天虹講的,九陰教主卻自敞聲一笑,道:「你不是我九陰教的人,何以知道得如此清楚?」 方紫玉目光一轉,鼓起勇氣道:「是姑娘對我講的。」 九陰教主笑道:「好啊!原來她早已知道陰火煉魂的厲害。這樣講來,她是明知故犯,存心要以身試法了。」 華天虹聽得「明知故犯」四字,想到那都是受自己拖累,再一想到玉鼎夫人忍受酷刑的慘狀,不禁心頭一痛,恨聲道:「你先撤去刑罰,我也不必先練《劍經》,何時何地決鬥,由你吩咐,我隨時奉陪。你若得勝,我將《劍經》給你,你若敗了,依約放人。」 九陰教主喝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即時撤刑,你等著我的決鬥通知。」 華天虹怔了一怔,想不到她答應得如此爽快,但覺得當真決鬥,自己實無必勝的把握,想她必是自負武功,才會有此決定。 慈雲大師道:「四位老人尚在觀外立候,我們走吧!」 華天虹雖想親自看著九陰教主撤刑,見慈雲大師催著離去,只得點一點頭,準備當先退走。 方紫玉倏地走上一步,畏畏縮縮地道:「公子,我想留下恃候姑娘……」 華天虹覺得如此雖好,卻因她對九陰教主大為不敬,只怕九陰教主不會饒她,不覺目光電射,向九陰教主望了過去。 九陰教主是果雄人物,自然懂得這點道理,當下朗然一笑,道:「腸犬吠堯,乃為其主。老身是何身份,豈會為難於她?讓她留下就是。」 方紫玉聞言,抱著雪兒退向一旁,默然不語,並不因為九陰教主的大量,有何感激的表示。 慈雲大師與司馬長青心中卻是暗暗忖道:那顧鴛音能有這樣一個婢子,為人必有過人之處,倒是不在大夥為她拼命。 華天虹看了著手中的幡龍寶劍,突然向幽冥殿主擲了過去,俯身拾起自己的佩劍,縱身一躍,當先退走,慈雲大師與司馬長青忙也跟著離去。 三人行動如飛,須臾到了觀外,抬眼一望,街對面果然站著四個發如銀絲、鬚眉皓白的葛衣老者,劉子清站在一側,正在躬著身子講話。這四人都是銀胡過腹,鬍鬚最短的一人也長達兩尺,教人見了,無法不相信是百齡以外之人,華天虹與慈雲大師等一望之下,全都肅然起敬,三人捨下輕功,一起疾步走上前去。 華天虹因對方找的是自己,因之搶到前面,老遠就朝著劉子清將手一拱,道:「晚輩因事來遲,累得諸位老人與員外久等,罪甚罪甚。」 劉子清拱手還禮,道:「公子不必客氣。」依次序指著身側的老人,接道:「這一位是在下的曾祖,這位老人家姓嚴,這位老人家姓李,這位老人家複姓濮陽。」 華天虹急忙躬身長揖,道:「小子華天虹,拜見諸位老人家。」 慈雲大師合什道:「小僧慈雲,參見四老。」 司馬長青一揖到地,道「晚生司馬長青,拜見四位長者。」一時之間,全都成了小輩。 劉子清朝四老說道:「這位大師是空門俠客,司馬大俠是俠中俊傑,都是極得武林景仰的人物。」 慈雲大師與司馬長青齊聲謙遜,四個老人始終面露笑容,引見完畢,劉子清那曾祖父頓時呵呵一笑,道:「大夥都別客氣,華公子可有便於講話之處,老朽等有要事奉告。」 慈雲大師不待華天虹開口,搶著道:「有地方,路也不遠,小僧領路。」說罷當先走去。 這一元觀離城東門很近,慈雲大師領著眾人出城,那四個老人講話聲音洪亮,腳步也極飄逸,劉子清練過武功,腳程也甚輕健,幾人走得不疾不徐,片刻功夫,來至一座小廟之外。 這小廟孤立郊外,廟中只有一個老僧,法號一瓢,慈雲大師與他是多年相識,每次到曹州來,總是落在他這廟內,這時來至廟前,推開廟門,領著眾人入內。 此時天剛剛亮,一瓢已做完早課,聞得腳步聲響,由蒲團站了起來。 慈雲大師合什道:「打擾師兄清修、慈雲又要在此歇足,還要叨你一頓。」 一瓢和尚合什一禮,嘴巴動了一動,未曾講話,轉身就向佛堂後面走去。 這後面有兩間靜室,一間充作一瓢的禪房,另一間便是慈雲常住的地方。一瓢走到門前,合什垂首,算是肅客。眾人走入室內,一瓢已抱了蒲團進來,隨即又垂首走去。 眾人在蒲團上坐定,慈雲大師笑道:「這位一瓢師兄是天聾地啞,又不是武林中人,諸位有話儘管講,請他聽他也懶得聽。」 華天虹一望劉子清與四個老人,斂容說道:「諸位長者尋找小子,不知有何指教?」 那複姓催陽的老人轉眼一望劉子清,意思是叫他先講話,劉子清當即說道:「在下先講昨日夜間的事。」 慈雲大師與司馬長青二人,聽華天虹講過劉子清家宅被焚,逍遙仙朱侗留字,命華天虹速即趕向九曲山,這中間疑雲重重,三人都急想知道究竟,因之都不接口,靜待他自己講去。 只聽劉子清緩緩說道:「昨日半夜裡,五個身著黃衫之人,突然闖進了在下家內,聲言要找在下的曾祖,在下的父、祖兩輩俱已仙逝,曾祖健在,但結廬黃山,已有六十餘年未曾返家,只由我們小輩按期赴黃山朝見,因家曾祖素來告誡子孫,不許張揚此事,因而連左鄰右舍也不曉得。」 頓了一頓,接道:「那五個黃衫人是四男一女,三個醜陋,最小的一男一女卻長得很好,女的尤其美豔,在下後來才知道,原來是神旗幫之女白君儀,他們來勢洶洶,定要查間出家曾祖的下落、尤其那白君儀,硬說事關寶藏,在下著不從實招供,她便要殺害在下的全家,那領頭的老者怪她洩漏機密,要點她的穴道,白君儀始才不再講話。」 華天虹忍不住插口道:「她是另有用意,決不敢當真行兇。」 劉子清聽如不聞,接道:「在下從來只知道家曾祖得獲高夀,乃是因為偶食仙果之故,卻不知有何寶藏。眼見那五人來意不善,不敢說出家曾祖結廬黃山之亭,那白君儀突然說道:『我瞧那四人只怕已經……」說到此處,突然咽住。 華天虹等都知下麵必是「死了」二字,劉子清不敢出口,但聽他繼續說道:「在下見她咒到家曾祖頭上,臉上頓時露出憤怒之色。那為首的者者十分機靈,一見在下的臉色,立即哈哈一笑,朝著其餘四人道:『祖師爺聰明絕世,料事如神,要非如此,怎會在上千的掘寶人中,獨獲驅珠,掘得《天化劄記》?嘿嘿!他算定那四個漢人要活到一百五十歲,那四人怎會早死?」 他說溜了嘴,終於講出一個死字,臉上頓時露出惶恐之色。 華天虹等三人面面相覷,聽說有上千個掘寶人,想那必是一件驚天動地、舉世震動之事,眼前坐著四個百余歲的老人,此事不由人不信。因之三人都暗暗咋舌。 慈雲大師想像當日的情景,情不自禁他說道:「《天化劄記》可是武功秘笈之屬?」話一出口,立時警覺失態,急忙接道:「貧僧並無貪心,僅是好奇。」忽又覺出不妥,急急說道:「阿彌陀佛,好奇是癡,又妄語,罪過罪過。」 眾人見他如此,心頭都有點發笑,但覺他持身嚴謹,兢兢業業,又都暗起敬意,誰也笑不出來,忽聽那濮陽老人道:「天化是人名,乃是當年九曲神君最小的一名弟子,此人姓曹,死時才不過二十來歲,武功卻是很高,他從九曲神君習藝,由於學的盡是各門派中最厲害的秘技……」 司馬長青驚道:「各門各派?」 滁陽老人緩緩說道:「正是各門各派。」頓了一頓,接道:「那曹天化文才甚佳,因學得大多太雜,一時不能盡得精髓,加以別具深心,故每練一種武功,便暗暗作成筆記,因愛好舞文弄墨,就將這本筆記題名為《天化劄記》。」 華天虹猛然省悟,道:「難道東郭壽武功龐雜,卻又精而不深,敢情是照著《天化劄記》練的?」 司馬長青道:「雜到什麼程度?」 華天虹道:「通臂神拳、化骨魔掌、金剛訣印、幽青指力,還有許多。」 司馬長青雙眼直翻,道:「簡直像聽山海經,老員外請接著講下去。」劉子清點了點頭,道:「在下想來,這內情太過複雜 忽聽那一瓢和尚在廚房中叫道:「慈雲師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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