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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二


  第六四章 郎心非鐵

  九陰教主獰笑一聲,道:「怎麼樣?你如今該已相信,我取華天虹的性命易如反掌吧?」

  但聽白君儀顫聲道:「哼!天下事豈能盡如人意,人算不如天算,他總能逢凶化吉的。」

  華天虹暗暗忖道:這九陰教主陰險狠辣,蓋過已往那批敵人,但不知她有何毒辣的手段,居然有把握取我的性命?

  只見那九陰教主將手一揮,道:「你既然相信他會逢凶化吉,那就去吧!」

  白君儀蟀首一搖,道:「我不走啦!」

  九陰教主詭笑道:「不走也好,你容顏絕世,我還未曾見過與你一樣美的姑娘,唉!可惜華天虹那小子有眼無珠……」

  白君儀怒聲道:「不許你罵他!」

  九陰教主道:「好吧,你既執迷不悟,我就以事實證明。讓你知道,華天虹對你毫無愛意。」

  白君儀聞言一呆,愣了一愣,顫聲道:「你用什麼辦法,證明他……他不愛我?」

  九陰教主詭笑道:「這辦法簡單明晾,從今以後,你投入我九陰教下,算是被我擒住,無可奈何,才出此下策,且看華天虹救不救你?」

  白君儀臉上泛起迷惘之色,道:「為什麼?」

  九陰教主道:「我問你,如果我擒住了華天虹,你是不是拼了性命,也要救他脫險?」

  白君儀冷冷道:「哼!他的本領比你大,你擒不住他。」

  九陰教主乾笑一聲,道:「且不管誰的本領大,假定是我擒住了他,你是不是要搭救呢?」

  白君儀道:「我當然要搭救,哼!你若傷害了他,我與你勢不兩立,只要我一息尚存,就與你周旋到底。」

  九陰教主獰笑道:「對啊!因為你愛華天虹,所以下許旁人傷他,那華天虹若是愛你,自然也不許旁人傷你,你投入我九陰教下,華天虹如果救你,那就表示他對你有情,他若置之不理,不管你的死活,那就表示他的心目之中,根本沒有你這個人。」

  華天虹隱在暗處,心中想道:這女人舌底翻蓮,引誘君儀入教,不知用心何在?

  但見白君儀蜂首一搖,斷然道:「我下考驗他。」

  九陰教主微微一怔,詫異道:「為什麼?」

  白君儀冷冷說道:「我知道他的心,我相信他,那就夠了,哼!愛就是信任,不許考驗,這道理你不懂。」

  九陰教主陰笑道:「似你這般癡情,正是片面相思,到頭來

  白君儀不待她將話講完,怒道:「我高興,只要我愛他,不管他愛不愛我,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九陰教主那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片煞氣,但只一瞬,重又消褪,詭笑道:「你去吧,否則老身立刻取你的性命,看那華天虹替不替你報仇?」

  白君儀冷冷一哼,道:「你想設計害他,我偏不走。」

  九陰教主獰聲道:「那是嫌命太長,自尋死路。」閃身上前,伸手抓去。

  白君儀猛然躍開,一撩衣擺,抖出了一柄寒光閃閃的軟劍。

  九陰教主先是一曬,突然心動,道:「你也使軟劍,是你母親教的麼?」

  白君儀冷冷道:「你管不著。」

  九陰教主不怒反笑道:「老身雖然息影已久,但江湖上梢有名氣的人物,其身世來歷,武功門路,老身全都了若指掌。」語音微頓,接道:「老身知道,你何以突然用起劍來。」

  白君儀微微一怔,冷笑道:「我會的武功多啦!高興用什麼兵刃,就用什麼兵刃。」

  九陰教主詭笑道:「話是不錯,只是軟劍難學難精,你原本來曾練好,從來不用這種兵器對敵,可是最近……」

  白君儀傲然道:「最近怎樣?」

  九陰教主笑道:「你父親讀過《劍經補遺》的全文,想是他將那篇文字教給你了,因而你轉攻劍法,改用軟劍作兵器,嘿嘿!老身猜得一點不錯吧?」

  白君儀怒聲道:「錯了!」

  九陰教主雙眉一軒,意似不信地道:「錯在哪裡?」

  白君儀面靨之上,露出一片飄忽的笑容,朱唇一抿,道:「不是我爹爹教的,是天虹教給我的。」

  華天虹暗暗忖道:啊!我幾時教她《劍經補遺》了?

  但聽九陰教主獰聲笑道:「不管是誰教你的,今日老身將你擒下,看看是誰來救你?」身形電閃,一指點去。

  她既決心擒人,白君儀哪裡逃遁得了,華天虹隱在一側,眼看若不出面,白君儀勢必落到九陰教主手中,只得挺身而出,沉聲說道:「教主手下留情,華天虹這廂有禮了。」

  九陰教主塗然一驚,身形急晃,閃電般地退回了原處。

  一陣羞怒,泛起胸頭,那蒼白得不帶絲毫血色的臉上,湧起了兩片紅雲,口中卻是冷然道:「我以為你永遠避著老身,原來也有躲不住的時候。」

  華天虹暗暗忖道:此人雖然陰險,卻有羞恥之心,知道欺負小輩是丟人之事,比起往日那批魔頭,是要高一等了。

  心念一轉,不禁朗聲一笑,拱手道:「聽說教主落在北門高升棧內,在下正要登門求教。」

  九陰教主暗晴一驚,想不出華天虹怎會知道自己的行蹤,當下還禮道:「求教之言,老身是不敢當,你新婚燕爾,老身未曾致賀,這裡請罪了。」

  華天虹淡然笑道:「教主客氣了。」目光一轉,朝白君儀望去。

  白君儀熱淚盈眶,癡望著華天虹一瞬不瞬,那玉靨之上,流露著一片淒涼的笑意,口齒啟動,欲言又停。

  她朝思暮想,只望見春心上人一面,這時,夢中人就在眼前,她卻心碎腸斷,痛如刀割。

  天地間淒慘之事,莫過於此,她魂牽夢紊,念念難忘之人就在眼前、卻不能撲身過去,投入意中人的懷抱,刻骨相思,不能傾吐,萬縷情絲,不敢發抒,那滿腹辛酸,實非常人所能忍受。

  默然半晌,白君儀掙扎出一個笑容。朱唇輕啟,呀嚎啼喘地喚道:「天…虹。」兩行清淚奪目而出、滾滾下落。

  華天虹心頭一痛,忖道:她一往情深,背著我時;將我認作與她兩心相悅、相愛無間之人,如今當著九陰教主面前,我若對她過於疏遠,教她顏面何在,情何以堪?

  他乃是重情尚義之人,只因不忍虧待一個女子,情不自禁之下,將手一抬,朝著白君儀遙遙伸去。

  他的意思,乃是教白君儀過來,站在自己身畔,但他哪裡知道,這簡單之極的動作,在一個深陷情網,不克自拔的少女眼中,卻代表了天大的意義。

  白君儀先是一怔,繼而嬌軀一顫,突然哭道:「啊……縱身一撲,投入了華天虹懷內。

  她驚喜交迸,渾忘了一切、但覺悲從中來,亟欲一哭,這時緊緊抱著華天虹,伏在他的懷中,哀哀而哭,片刻間,淚水已濕透華天虹的衣衫。

  華天虹雙目之中,淚光浮動,手撫著白君儀的秀髮,柔聲說道:「別哭了,快站在一邊,我與九陰教主……」

  言猶未了,客棧那面,倏地傳來轟然之聲,這聲音甚為隱約,但是,一聲尖厲刺耳的長嘯隨即響起。

  華天虹大吃一驚,抬眼一望,一條人影,脅下挾著一人,自客棧後院沖天射起,帶著那尖厲刺耳的怪嘯,流矢劃空一般,直投南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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